金属摩擦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在身后的黑暗中步步紧逼。林砚攥着小石头的手,掌心全是冷汗,眼前老张头领着村民们手持农具围成圈,眼神里的敌意比夜色更浓。“张村长,再不让路,我们都要被那邪祟害死!”林砚急声嘶吼,肩头的灼伤被夜风一吹,疼得他牙关打颤。
老张头却冷笑一声,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少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是城里来的‘外人’,说不定这邪祟就是你引来的!今天不把你绑了献祭,村里就永无宁日!”话音刚落,张二便带着两个村民扑了上来,手里的锄头带着风声砸向林砚。
林砚侧身躲过,拉着小石头踉跄后退,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晒谷场。那里堆着半人高的稻草垛,旁边还散落着几捆早已朽坏的铁丝网,是之前村民们防野猪用的。“小石头,往晒谷场跑!”他低喝一声,猛地将小石头推向稻草垛,自己则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木,迎面砸向张二。
枯木与锄头相撞,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林砚借着反作用力后退,顺势踢倒了旁边的一个木架。木架上的竹筐滚落,里面的稻谷洒了一地,扑上来的村民脚下一滑,纷纷摔倒在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老张头气急败坏地大喊,自己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后越来越近的金属摩擦声…显然,他也怕那焦黑身影。
林砚心中一动,瞬间识破了老张头的心思:这老东西根本不是想“替天行道”,而是借邪祟之名除掉自己,趁机掌控村里的话语权,典型的职场阴私藏在恐怖外衣下!他灵机一动,故意放慢脚步,等到焦黑身影的猩红眼睛出现在村口拐角时,突然大喊:“张村长!邪祟朝你那边去了!”
老张头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抓林砚,转身就往晒谷场的方向跑。林砚趁机冲到稻草垛旁,拉起小石头,快速将散落的铁丝网展开,缠绕在稻草垛之间,形成一道隐蔽的陷阱。铁丝网的接口处锈迹斑斑,尖锐的铁刺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快躲进稻草垛后面!”林砚将小石头按在草垛后,自己则捡起一根带叉的木棍,故意朝着焦黑身影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挑衅:“有本事来追我!”
焦黑身影发出低沉的嘶吼,铁链拖拽着铁砧,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死死追着林砚不放。林砚脚步不停,绕着稻草垛转圈,故意将焦黑身影引向铁丝网陷阱。老张头和几个村民也被这动静吸引,远远地跟在后面,想看看究竟。
就在焦黑身影即将追上林砚的瞬间,林砚猛地侧身,躲到稻草垛后面。焦黑身影收势不及,重重撞进了铁丝网中。尖锐的铁刺瞬间刺穿了它焦黑的皮肤,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害,却将它死死缠住,铁链被铁丝网缠住,无法再自由挥舞。
“就是现在!”林砚大喊一声,抄起木棍,朝着焦黑身影的头部狠狠砸去。木棍砸在它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焦黑身影嘶吼着,疯狂挣扎,试图挣脱铁丝网的束缚,身上的焦黑皮肤在挣扎中不断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老张头和村民们都看呆了,没想到林砚竟然真的能困住这邪祟。张二咽了口唾沫,小声对老张头说:“村长,这林砚好像有点本事……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老张头脸色铁青,他本想借邪祟之手除掉林砚,没想到反而让林砚立了功。他咬了咬牙,冷哼道:“帮什么帮?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邪祟一伙的,故意演这出戏给我们看!”话虽如此,他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显然不敢靠近被困的焦黑身影。
林砚没空理会老张头的冷言冷语,他知道铁丝网困不了焦黑身影多久。他环顾四周,看到晒谷场边缘有一口废弃的水井,井口用一块破旧的木板盖着,上面长满了杂草。他眼睛一亮,再次抄起木棍,朝着焦黑身影的腿部砸去。
焦黑身影腿部受击,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朝着水井的方向倒去。林砚趁机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焦黑身影推向水井。焦黑身影挣扎着,却被铁丝网死死缠住,最终还是掉进了水井里。“扑通”一声,水井里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随后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林砚松了一口气,刚想喘口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他回头一看,只见张二捂着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块焦黑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和李老实之前的身体异变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村民们惊恐地后退,指着张二的手臂,议论纷纷。
老张头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远离了张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林砚心中一沉,他忽然想起,刚才焦黑身影挣扎时,有几滴黑色的液体溅到了张二身上。难道那液体就是导致身体异变的根源?
就在这时,水井里突然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紧接着,是更加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似乎焦黑身影正在从水井里爬上来。林砚脸色一变,对着村民们大喊:“快找东西把井口盖住!它要爬上来了!”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木棍,朝着井口跑去。老张头也顾不上再针对林砚,连忙指挥村民们将井口的木板压实,又搬来几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金属摩擦声在水井里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减弱,最终消失不见。林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肩头的灼伤和脚踝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小石头从稻草垛后面跑出来,扑到林砚身边,哽咽着说:“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砚摇了摇头,看向老张头和村民们,沉声道:“张村长,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和邪祟一伙的吗?”
老张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刚才张二的身体异变,让他意识到这邪祟的恐怖,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林砚。但他好面子,不愿意承认错误,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对村民们说:“都散了吧!明天再派人过来守着这口井,别让邪祟跑出来!”
村民们纷纷散去,张二被两个村民扶着,痛苦地呻吟着,手臂上的焦黑印记已经扩散到了肩膀,看起来越发诡异。林砚看着张二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不知道这种身体异变是否有解药,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人遭遇不幸。
夜色依旧浓稠,晒谷场上只剩下林砚和小石头。水井被死死封住,但林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焦黑身影迟早会再次出现。而老张头的敌意、张二的异变,以及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职场阴影,都让他意识到,这个村子的危机,远远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