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旁的钟老抚掌喝彩：“方禾，兰儿，这一场比试真是精彩至极。”

这是这么久以来，方禾第一次战胜司徒空兰。尽管占了些许侍魂上的优势，但毕竟侍魂，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司徒空兰久久不接木剑，方禾有些尴尬，将剑收回，开口问道：“司徒小姐，你刚刚那一招……”

司徒空兰没好气的道：“那是我的侍魂，水棱镜。你长这么大，不会连别人的侍魂都没见过吧？”

确实，方禾从小至大只见过家族内几个长辈施展侍魂而已。就连自己的剑魂，都只不过堪堪动用数次，还算不上熟练。

方禾平静的望着司徒空兰，道：“恰好讨巧了而已，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不会是司徒小姐的对手。”

司徒空兰原本还有些羞恼，瞧见方禾如此平静，她却反而也平静了下来。转念想想，只不过输了一招，又有何妨？

钟老的声音继续转来：“方禾，你随我来。”

进了屋中，里面依旧是熟悉的涎香气息。这一个月来方禾在这涎香味道中修炼，隐隐之间，也觉得自己实力似乎要再往上走，在凝魂境的基础上更甚一筹。

此刻的方禾，尚未满十七岁。十六岁的凝魂境……家族历史之上虽然并非没有，但终归，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这里有一物，我打算送给你。”

思绪从摇曳中被惊醒，方禾看着钟老不知从何处地方，翻出来一个小物什。上面光泽尽失，但若是仔细看上，在侧面似乎刻画了一个什么图案，让人辨析不明。

方禾道：“这是……”

钟树微笑着说：“一点纪念而已。你虽然未唤我师父，但你我之间终究已经有了师徒之实，若是我什么都不送你，别人反而要说我吝啬了。”

方禾心底一惊，道：“老师您……”

钟树意识到了什么，笑骂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羽家族五族大比的人选，应该就是今天集结了，你快些回去吧。否则错过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方禾深深的对钟树鞠了一躬，以示敬意。而后点点头，转身朝族内飞奔而去。

……

林羽家族，仍旧是那片青石广场，仍旧是那群少男少女。晨间已高升，转到日上三竿，有人在焦急的等着。

等待许久，终于是有些人，在台下议论纷纷起来。

“那方禾来还是不来？”

“我看他莫非是怯场了吧？呵呵，原本就屈居十人之末，还毫无修为，莫名被选为五族大比的人选，怯场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看也是……”

终于，那持棍少年按耐不住，挺身呵斥道：“你们胡说什么！方禾能击败我，自然就有他的长处，一切事宜，等他来了再说。”

持棍少年自然是周岳，数月下来，他身上气势早已截然不同。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极为沉稳的气息散发出来，随着那棍子也换成了一柄龙蛇纹棍，这是族内的一件至宝，可见林羽对他的培养投入之大。

一阵呵斥下，台下的议论之声减少了些，但身旁却传来嘲讽之声：“我看他是未必会来了。”

周岳转身，脸上有些恼怒的神色：“李清，你……”

李清不屑道：“就算他侥幸获得了一些际遇，也应该明白五族大比不是他可以参与的。此刻不来固然丢脸，但若是来了，日后只会丢更大的脸。”

这一下，终于是让场下爆出了更为激烈的议论声音。就连邵林羽也有些恼怒起来，起身带着怒意道：“李清！还未对敌他人，就先乱自身阵脚，此法取不得。”

李清停下嘲讽的言语，但依旧是一脸不屑。眸子深处，却悄然涌现一抹对方禾的恨意。

方禾和奚草回来说的那些事，虽然并未被家族认可，但终究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自那一刻起，他与方禾……便是仇人。奈何不了奚草，但对于方禾，李清始终都怀着恨意。

奚草始终闭嘴不言，只是遥遥望着远方，期待出现那一抹熟悉的晓然身影，重新回到眼前。

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方禾必然会来。

若是他不来，那便不是他了。

远方刺眼的阳光渐渐变成杳杳的微光，刺穿无数沉闷空气，落入视线中。人潮渐渐褪去，谁都受不了这半日如此无聊，更忍受不住日光曝晒。

终于，看着空中似有一道幻影逐渐凝实，不断推开纷扰拥挤的众人，站立在台上。而那道身影，正是奚草所熟悉的，也最期盼的。

“抱歉，我来晚了。”

方禾的身影落在台上，直接忽略了其他所有人，朝奚草伸出手来：“让你等的太久了。”

两只手在夕光下握紧，奚草忽然一下笑了，道：“你还是来了。”

方禾点点头：“我来了。”

痴心剑背负在身后，他依旧是那个平淡少年，轻轻的站入队伍间，站在奚草的旁边。

李清哼了一声，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故弄玄虚。”

邵林羽脸上依旧有着些许恼怒神色，显然对李清极为不满。只是他也不愿意在这即将出发的时刻闹出太多的不愉快，只能按住性子道：“规矩应该基本都清楚。你们六人即日便启程，今年的五族大比是由千峰梁家主持，举办地在小玄峰附近，梁家会有人在那等你们。”

方禾并不晓得其他规矩，跟着六人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看着奚草再一次“噗嗤”笑了出来，暗自道：“没事的，在路上我跟你讲。”

这一次队伍由数名族内长老带队，都是平日在家族中极为德高望重之人，也可见家族的重视程度。而且云曦帝国南部颇大，路程遥远，也需要更多保障。

看见人都是汇聚齐了，邵林羽挥了挥手，道：“事不宜迟，立刻出发吧，此地距离小玄峰颇远，还需要不少路程。”

家主下令，便是不可违背的。台上数人立刻动了，方禾抓着奚草的手，淡淡的声音落下，他笑着说：“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