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鲨妖兽整个小了一圈，外面一层肉给炸烂了，露出了森森白骨，嗷嗷乱叫的声音都不利索了，虎目中满是惧意，怒火没了，残存着一点委屈。

“还知道委屈，不准委屈！”

轰轰轰轰——

炮火声中，陈洗甲听到一个幽怨的声音，“连委屈都不让有？！”

停下炮轰，“你会说话，装什么聋哑？听声音，不像鲨王啊，打了才叫唤，这欠轰的劲头，倒是像鲨王！”

虎鲨妖兽趴在擂台上，烂泥似的，郁闷道：“灵魂当然会说话！我才不是鲨王那废物，妖虎和妖鲨合二为一，竟然敌不过区区一个普通人类！”

“敢对我大小声？还扯犊子说自己不是鲨王，不是他是谁？”

陈洗甲毫不犹豫地轰了他两炮，真是欠轰。

虎鲨低声痛呼着，“我灵魂中有鲨王的成分，鲨王吞噬了虎王，又有虎王的成分，但我不是鲨王，也不是虎王，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附身占据了鲨王身体？吞噬了他的灵魂？”

陈洗甲脑中灵光乍现，那青莲女帝，会不会也和这虎鲨妖兽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吞噬自己的灵魂，侵占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在飘荡飘荡，漫无目的的飘荡，周围什么也没有，没有山，没有河，没有方向，没有光，甚至没有黑暗，什么感觉不到，只知道在飘荡，忽然碰到了一个灵魂，我融入了那个灵魂，然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人，他被魏国围剿，逃到了临仙城，然后他成了鲨王。”

陈洗甲似乎摸到了炼狱江湖形成原因的一点线索，“是你导致了鲨王由普通人变成鲨王？江湖城的突变，是你们造成的？”

“应该是吧。”

陈洗甲皱着眉头，“那为什么有的人没有突变？”

陈火旺经常在江湖城烂赌，他也去过不少次，玉姐住在江湖城的时间更长，都没有突变，没一点苗头。

虎鲨妖兽不确定地说道：“可能有些人灵魂强大吧，吞噬你们人类的灵魂，并不容易，毕竟你们有着契合自身的肉壳，我们只是虚无缥缈的灵魂。”

姑且算个解释，陈洗甲又问道：“为什么所有的炼狱江湖，都在大仙宗边缘，形成一条狭窄的地带，非但中州如此，北荒东洲西域南岭，整个逍遥浮陆都是如此，其他浮陆，似乎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我就飘啊飘啊飘——”

“吃我一炮！”陈洗甲直接开轰。

虎鲨妖兽呜咽道：“轰死我也不知道啊，这什么兵器，太快太猛了，恐怖如斯！”

陈洗甲看它是真不知情，“想知道啊，我可以告诉你，但请教，要懂礼数，禽兽也不能例外！”

“敢问陛下，这是什么兵器？”

这声陛下，叫得陈洗甲很舒服，出了口来自女帝陛下的恶气，果然颐指气使令人爽快，“这叫炮，你服不服？”

说了等于没说。

“服了服了服了。”

“那好，陛下我，允许你融进我的灵魂。”其实他不知道怎么融合，单纯瞎说。

“遵陛下旨意。”

虎鲨妖兽从擂台上飘起，飘啊飘啊飘啊，撞进了他的坦克之身。

擂台消失了。

陈洗甲睁开眼睛，了然了虎鲨妖兽的一切，顺带着了解了鲨王和虎王的一切，的确像他说的，他飘啊飘啊飘，撞入逃进临仙城的章旦体内，和章旦的灵魂厮杀，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于是章旦突变，成了鲨王。

体内两方灵魂的拉锯战，导致了章旦时不时癫狂嗜血，几年后，生生撕了大哥章复。

此时的章复，已经被妖虎的灵魂吞噬，成了虎王，又被它吞噬，四个灵魂融为一体，成了后来的鲨王。

鲨王虎王的记忆，突然塞进脑海，让陈洗甲一阵胸闷恶心，头晕目眩，脑袋要炸了似的。

而且，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嗜血，渴望杀戮，渴望癫狂，渴望毁灭一切。

他熬了几个时辰，终于将这股邪念压了下去，烦闷感消了不少。

然后他运转霸王兽仙诀，变成坦克妖兽之身，灵魂深入诛心弹中，注入虎鲨妖兽的灵魂种子，完成了改进，并命名为虎鲨诛心弹，被青莲女帝嘲笑毫无取名天赋。

他没说什么，心里越发戒备所谓的青莲女帝了，谁知他会不会是另一个鲨王虎王呢？

修炼差不多，出了一身的汗，他出了聚灵大殿，走进温泉殿，推开门，白雾缭绕之中，一个雪白的身影响起一阵尖叫。

“啊——”

吓了他一跳，“啊——”

商后庭脸色红彤彤的，身体沉了下去，露出下巴以上的部位，“你叫什么！叫得比我还大声！”

陈洗甲不满道：“你叫什么叫，吓死我了！下午不是洗过澡吗，深更半夜怎么又来了，你知不知道，深夜温泉殿属于霸仙观的观主，属于我陈洗甲！”

“哎呀！不好意思，我累一天了，泡温泉好舒服——”商后庭回过神，“不对不对！走光被占便宜的是我，你还理直气壮！”

“什么占便宜，白天你占我便宜还少吗？”

“也是啊。”商后庭想想不对劲，“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能一样吗！”

“人和人能不一样吗？何况隔那么远，水汽那么浓！我亏大了好吗！”陈洗甲下了水，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感受温泉水的浸泡抚摸，舒坦。

商后庭往后退，急道：“你还下来！”

“我不能下来？”

“我在里面啊！”

“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等我洗好了你再来啊！”商后庭炸毛了都。

“我才是霸仙观的主人，客人你有点不讲理啊，占我的温泉浴池赶我走？世俗帝室的公主，这么缺乏教养吗？”

商后庭想想，对啊，自己是客人啊，不能喧宾夺主，“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刚要起身，她又猛地蹲下了，“魂淡！不对！你先出去啊，你不出去我怎么出去！”

本来陈洗甲泡得挺舒服的，被她一上一下，弄得一阵紧张，呼吸都不舒畅了，他转过背，“你走吧。”

商后庭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开始冒热气了，有些气弱地说道：“你就不能先出去？你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

陈洗甲泡在温泉水里懒得动了，“放心，我对世俗的女人没有兴趣，哦，玉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她尖叫声吵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