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着江时那脸黑的，玄老不禁哈哈大笑。

“哼！”

江时冷笑一声，没理他，欲要转身去，却被玄老叫住。

“小伙子先别走啊，你看面都端来了，总不能让它浪费吧；再且我先前吃了一碗，已经吃不下了，这碗面算我请你的。”

望着玄老诚恳的眼神，再加上肚子也放出了信号，无奈之下，江时妥协了。

“说吧，聊什么？我洗耳恭听。”

“诶，先吃饱，才有力气听嘛。”

说着，玄老有模有样的慢慢品味着这碗面，一脸享受，仿佛回味着从前，随后一脸沧桑的对江时说：“这面呀，还是从前的味道……”

“嗯？”

江时一听，停下动作，抬起头，心里愕然，这面不就是普通的鸡汤面吗？咋还从前的味道了？

“以前贫穷，根本吃不到像样的食物，不像现在想吃啥就吃啥。”

玄老见江时那张写满疑问的脸，淡然一笑。随后他眼神黯然失色：“我的往事不堪回首。我出生时，险些夭折，就因如此我先天发育不良，遭到家里人的唾弃，他们要把我丢在荒郊野外让我自生自灭。可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他们才不那么做。就因为这样，母亲因我遭了罪。”

玄老说的声音不大，江时却听得很仔细，他说着说着并不知道自己那经受岁月折磨的眼角泛了红。

“因为母亲执意将我留下，被父亲强行分了家，又知道当时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生活将会很艰难，更何况又带着一个刚满一岁的孩子呢？但母亲从未恨过我，她常含泪水在我耳边温柔细声：“人虽然出身不同，生命却是无价的……”因为发育不良，导致我体弱多病，有一次，淋了雨，发了一场高烧，母亲很是担心，无奈之下去求助我那个所谓的父亲，换来的却是他们家的冷眼相待。当时母亲很绝望，他质问父亲，他可是你的儿子！”

玄老眼中透露出气愤与无奈，童年是他的阴影，绝望，但母亲给了他一丝光芒与希望，好景不长，那一道光也消逝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晚，母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家，手中赫然是一包药，当时她笑着对我说：“幺儿，妈回来了，别怕有妈在。”当时母亲的笑容深深的刻在我脑海，让我忘却不了。不久，我好了。

一次的母亲赶集的时候，我被面馆传来的香味吸引，当时的面一元钱一碗，母亲深知囊中的钱，但她又看见我那一脸期待的眼神，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轻扶着我的脸：“幺儿，想吃哈，妈给你做，肯定会比外面的好吃！”哈哈哈！你知道吗？就因为我不懂事！才害了母亲！又是一个晚上，母亲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回来了，但我没注意？！却只在意那半边鸡肉，与那快烂掉的面！那晚，我吃的很香，梦中，我成了大官，孝敬着母亲……”

江时沉默了许久，慢慢聆听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那药与面，是母亲出卖自己的肉体换来的！因为我！母亲被亵渎了！而那个所谓的父亲也听闻了，他怕败坏了家门名声，一怒之下亲手杀了母亲！我恨！我恨他们！恨这上天对我不公！”

玄老悲愤的说着，他抹掉眼泪，像是告别过去，那一刻变得淡漠了。

“但是上天没发现，我拥有的力量，复仇的力量！愤怒的复仇心使滥用这个力量血洗了一切！当晚，淫雨霏霏，我正在尸体堆成的小山上，伴随着哀嚎与雨水，迎接着新生的我！”

江时听完他的故事，思索片刻，缓缓的说着：“您的童年造就了您。但我认为您的母亲说错了，出身不同，命也会受到牵连，结局却是最好的结果，不过那是一切的句号。”

命运多舛，迫使玄老走上歧路，可江时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他只是个受害者。

“哼！”

玄老不屑一笑：“后来我累倒在血泊中，眼神木讷的凝望天空，雨过天晴，可我眼中竟是黑暗。我已堕落，为何归路？为黄昏人！”又一脸欣赏的看向江时：“你有才，我们应当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