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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辛苦为谁忙(正文)

为谁辛苦为谁忙 kingliu 10934 2025-12-06 20:18

  

为谁辛苦为谁忙

  

“你到底想要怎样,你还要怎样!”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

  

  

挂断电话,扔掉手机,步行街上,一片孤寂。不过晚上七点,菜市场空无一人,想必天太冷。何舜坐在太行商城的冰凉台阶上目光呆滞颓然落寞。只有风火轮与无极限的灯还在亮着,以及一排排LED红红绿绿闪烁着,要不去打台球?还是KTV?摸摸口袋,空空如也。手在兜里揣着,眼睛四周瞄着,竟有半截烟头,何舜俯身捡起,可惜没火。

  

空旷的街道仿佛凝固一般。红灯区外停着几辆面的车,司机躲在驾驶座内收听电台。何舜起身横穿大路走至一辆面的跟前,手里攥着半截烟头。

  

同时下来三个司机。“走吗?”“去哪呀?”“来来来,上车走吧。”

  

何舜苦笑,“伙计,借个火。”

  

“切——”三个司机转身上车,啪地甩上车门。

  

何舜有些尴尬,朝着建材一条街踽踽独行。

  

他看到中医院里的光很温暖。可他憎恶医院,尤其是那些庸医,本事不强架子不小,嘴是红的心是黑的,每日流水账单还不如法院判决书痛快。何舜接着走,走到旧客运站止步。指导站门口有一位环卫工人在打扫。想当年,何舜就出生在这里——指导站。

  

“大伯,这么晚了,还在动弹?”

  

“挣点钱不容易阿——”

  

何舜看到一张满是疲惫的脸上写满沧桑。

  

  

“您老多大?”

  

老大爷伸出厚实的手掌比划,“五十有五。”

  

何舜蹲在一旁若有所思。老大爷拍拍身子,一屁股坐在何舜旁边的地上。“大伯,有火吗?”老大爷掏出一盒火柴。何舜惊讶极了,小时候睡在爷爷家的炕头,每天玩爷爷用来生火点旱烟的火柴,那时候一包火柴不过一毛钱。

  

“咝——”一根火柴像一团火,霎那间两张脸仿佛被火光包围,何舜感到一丝暖意。颤抖着拿出手里那半截烟头。老大爷瞧了一眼,摇摇头,叹口气,灭掉火,掏出烟,一块五的猴王,递给何舜一支。第二根火柴也很快就灭了,不过一刹那耀眼。

  

“唉——”何舜吐出重重一口浓烟。

  

“后生叹啥气?”

  

“不知道活着瞎忙啥。”

  

老大爷一声喟叹,使劲吸了一口指间纸烟。

  

“您忙碌一年为了什么?”何舜问老大爷。

  

“养家糊口呗!有爱人、女儿,还有老娘,你说我不得卖了老命干啊?除了扫大街,我还有三份营生。”

  

  

何舜神情不可名状,继而低下头那模样很失望。

  

“咋了,孩子?”

  

何舜抬起头,又低下头。过一会又抬起头,接着又沉下头,不语。抽完之后,何舜慢慢站起来,朝大伯点个头示意,扭头就走。一言未发。

  

沿着南外环走至和顺二中。隔岸望去,湿地公园同样一片冷清,隐约瞥见几对情侣。卖茶汤的老哥搓手踱步,三轮车上载着热气缭绕的大茶壶。

  

走着走着,走到东窑沟小桥上。胡思乱想的他竟然踩到五块钱,真是意外,何舜拾起装进口袋。

  

凤凰城外一排商店两两三三开着,尚未打烊。何舜走进一家小卖部,一根烤肠两袋辣条两包方便面。辣条真辣,辛辣中他感到自己仍然存在,还未彻底麻痹。

  

只剩两块钱。

  

隔壁有些热闹,凑着七八个人,原来是彩票店,何舜无聊走进。几个人瞅着墙上的走势图,心里打着各式算盘。老板笑呵呵态度很好招呼着所有顾客。

  

“买彩票?”

  

“随便来一注吧。无所谓。”

  

  

何舜随口喊出七个数。06,11,12,22,23,30,05。

  

何舜累了,感到所有疲倦袭上心头,躺在福彩店沙发上打盹。

  

21:15。

  

鼾声被喧闹声打败。“你中了!”众人七嘴八舌,眼神有红有绿,脑袋晕晕乎乎,世事忽冷忽热。

  

何舜就像喝了一整箱五十三度汾酒。恍恍惚惚从福彩店走出门外,说不出满脸的红晕。嗡嗡几步后又返回店内,一干人等望着他。

  

“小子,管饭!”“一云二贵三中华,买条大中华也行。”“必须去天缘大酒店!”

  

何舜微微一笑,大方一摆手,“好!”众人越发起哄。“但是——”何舜停顿。“我真的中——了——吗?”一旁一个个子不高体型微胖脑瓜谢顶目光狡黠约摸四十左右年纪的男子伸手试图抢夺何舜手里的彩票。何舜身子虽漂浮在云中可脑子却清醒得很,巧妙闪开并顺势推了那人一把,“你干什么!”谁知那人大喊道:“你中奖了也不能打人呐!”说着上前一步死死抱住何舜。朝一伙旁观者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六百万!六百万啊!大家伙儿平分!六百万!咱们辛苦一年忙死忙活忙到啥?上啊!”经此人一煽动,所有旁观者一哄而上,撕扯着何舜。

  

何舜本来无所畏惧,一米八二体格健壮,可一看这架势,自己好比动物世界里的待捕猎物,被一群狮子扑杀,立马呆住了。突然一股钻心疼直逼动脉大神经,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咬自己紧握彩票的手。何舜害怕极了,却也怒火难抑,便横下心,用尽全力挣脱右手,将彩票塞进口中,顺势吞咽。

  

彩票被何舜生吞,众人就只好作罢,悻悻离去。何舜赶紧逃跑,跑着跑着跑到水岸华庭,觅得一处偏僻角落,将右手中指与食指深深插进嘴里,努力接近扁桃体,立马一阵恶心呕吐,伴随咀嚼后的辣条方便面还有香肠这些比泔水都恶心的东西从胃里倒出来。顾不得去想什么乱七八糟,赶紧用手翻开一堆污秽物,果然,幸运还在,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愉悦。

  

夜城恢复安静。

  

  

沿着西大街,从滨河到北关戏台,何舜小心翼翼地走着。他先把彩票清洁干净,再藏进内裤,接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职中门外那栋碉楼显示已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零九分。

  

何舜真中奖了,双色球,七号连中,6089128元。他想起好几年前在一中念书时有一个叫做范进的二货中举后秒变精神病患者,那时滑稽的嘲笑浮上心间顿时发觉自己今日滑稽的自己。何舜害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范进,可他在那年高考结束后站在榜前看着自己名落孙山却并没有像隔壁高四班那位女孩因为再度落榜而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时而沾沾自喜,就已经注定自己这辈子只能是个选择生活的懦夫。而今晚,意外来临,他不慌张,反而觉得受够了折磨,这是拜老天爷所赐。

  

“我有钱了。”

  

“我有钱了。”

  

“我有钱了。”

  

三遍自语。他尽力按捺住激动不已即将泛滥的小野兽,肯定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要改变啦!首先是她。不,最重要的事情要放最后考虑。何舜边走边想。

  

“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啦!”

  

“妈妈的手术费不用愁了。对,年前就给我住院,必须把手术做了。这个大概是——二十万应该够。九十二的爷爷去年把自己的柏木棺材卖掉,我真是心疼。黄土里爬了一辈子,不行,我要赶快给爷爷再买一副全县城最好的檀木棺材备用,还要请最好的泥瓦匠在村子下河滩那片风水宝地砌一座三丈青砖葬。所有帮助过我的乡亲邻里,我都得加倍偿还。西街胖阿姨借过我家两千块,我要还她四千;东巷四叔多次把心爱的手扶拖拉机借给我家用,他还患有风湿炎症,我得给他三千块帮助他治疗;还有小卖部的老林,每次买东西——都是好人呐——现在想来。回头看看竟有那么多人帮助过自己,有情有义有人味。”

  

“先把要紧事情办好,把债务偿还干净,再把人情全部还清,最后大方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嗯,我算一算……最多也就是五十万。那就干脆给爱自己与自己爱的还有重要的人,每人分个几万块,要不总等着村委会分钱简直就是骡子下崽——百年一遇……”

  

何舜就这样盘算着如何拿这六百万造福作为,一想到很多人会因为自己而变得幸福,何舜就会感到无比幸福。

  

  

一对情侣手牵着手从云龙巷走过,何舜心里银针乱舞。该打算最要紧也是最要命的事了。年轻人最怕结婚,何舜也略有同感,可逃不掉。而现在不怕了,心里有底,一百万,绝对够行情,还能延长保质期。

  

迎面一个妇女拉着两个五岁左右男孩子,何舜礼貌性对着孩子笑笑,“真可爱。”妇女停步,满是疲倦,“俩儿子,这不,将来,一个八十万,俩一百五十万。真累!”疲惫中还带有几分欣慰,何舜从这位妇女身上看得到。

  

得先给她打电话,这是正事。Surprise。

  

何舜正想着给曾未婚妻打个电话把这个超级好消息告诉她,那样她就一定不会再拿任何借口来搪塞推卸这场酝酿已久的婚礼了,毕竟感情七年之久,只可惜爱情不是酒。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将银行卡甩在丈母娘跟前,不就会总拿一句“有车有房还要有巨额存款”作为消遣自己的借口吗,这下子让她家人再瞧不起自己,哼!何舜满脑子都是未婚妻听到自己中了六百万后欣喜若狂的画面,甚至毫不介意她骂自己精神病。可是,一摸口袋,手机呢?

  

手机还在垃圾桶里面壁思过呢。

  

算了,反正也原谅她了。反正好日子还长。

  

想多了肚子会饿。何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拉面。要说和顺的味道,那无非就是煤炭拉面老陈醋。科举拉面馆已经打烊,乌黑的帘布遮住夜色的暧昧,而隔壁兄弟拉面馆却还亮着。

  

“哥,还有汤吗?”何舜探进半个头朝着灶台喊。

  

“有——下一碗?”

  

“饿死我了!快——一大碗拉面,细点,肉汤。”

  

  

“好嘞——”

  

紧随其后另位顾客进门,“下一大碗,素汤,越粗越好。”看打扮像是个农民工,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说话举止显得颇为凄惶。

  

风机一响,围腰一罩,大把一拉,大膀一颤,双手一甩,两腕一抻,沸锅一煮,竹筷一挑,热汤一浇,大嘴一张,爽!

  

“多放点山药蛋块啊——”何舜最青睐这口汤,尤其是软绵绵的山药蛋块,入口即化。

  

呲溜——呲溜——三两口,一碗面吃光了,打个饱嗝,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算是把肚子交代好了。

  

这小小一碗拉面竟然能像陈酿一般使人下肚后随意自如,全然不顾世俗与否,畅所欲言骂天喊地又哭又笑你说我驳,每日各种新闻消息交汇此处。所以饭后既有口若悬河也有滔滔不绝,嬉笑怒骂百态生活尽在其中不足为怪。

  

旁边那位大汉吃过之后满头大汗甚是舒畅。接着便开始一吐心里话。“真他娘的背。”看来有满腹委屈。

  

“给他娘的干了一整年。到头来——早知道先干了他娘。日了鬼——工地老板卷资跑了——俺们几个工钱没了。受死受活到头来,怎向家里老娘交代?唉!唉!操他娘的!”

  

大汉结账离开,何舜起身掏钱。

  

可是没钱。何舜的热乎劲一下子凉到窗外。老板认识他,要说小县城里谁的人际关系最广?当数拉面馆老板。整个社会各阶层上至权贵土豪下至贫民工农都会偶然欢聚一堂,就比如类似老北京之茶馆。何舜之前经常光顾,与老板熟识。

  

  

“哥,能赊账不?一两天给你。”

  

“不就是一碗面,行啊,吃好没?再下一碗?”

  

“吃好了,哥,兄弟先走了。”

  

何舜走进夜风,感到一阵精神。走到龙泽苑,何舜仰起脸,默吟,买它一层又何妨,作新房,娶新娘。买第几层?太低了光线不好,太高了心脏不好。听听她的意见再说。怎么装修呢?现代轻奢主义or北欧简式装修?还是朴素中国风呢?何舜觉得需要自己操心的太多了。先结婚再暖房,不,先暖房再结婚。家具就要全友家私,电器统一使用格力……

  

也还好,生活总不会太坏。何舜无时不刻在计划着并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买辆什么样的轿车,SUV好像很流行。纯黑霸气,不过得看她,她应该会选择白色,不过我全听她的。一想到往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吃喝玩乐自由自在,何舜就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等着。

  

等明天就去省福彩厅领奖金,六百万减去税应该还很多,反正可以暂缓燃眉之急。六百万就在口袋,身份证也在,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手机?赶明儿换,换别人眼里最高贵的,这样才能配得上未婚妻,何舜此刻竟也幻想着过上一种土豪般的生活。

  

六百万确实在,紧贴着裤衩。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似天方夜谭,可的的确确中彩了,怪不得每天能看到彩票店里人山人海,钱越是难挣,抓彩票的队伍越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舜觉着所谓的那些道理并非没用,过不好这一生还是在于自己经历不够,那些道理好比零食,吃下去就算没事儿了。

  

  

回想自己辛苦忙碌一年,不,应该是好几年。为了什么呢?做到什么了?应该感觉自己九分失败。临近年关,本该幸福团聚创造感动,可为什么好多人不由自主身不由己地在创造悲剧?何舜一时感慨兴起,不禁怅然。

  

这个社会里,几乎所有人在不同的岗位里辛勤劳动,为了生活,为了爱人,为了信仰……何舜是为了什么?结婚。

  

是和心爱的人结婚吗?

  

是和具有生育功能的女性结婚吗?

  

是和如众口所言家庭二分之一的妻子结婚吗?

  

2009年9月2号。

  

开学第九天。何舜站在讲台上,手持扫帚,眉头紧皱,严肃训话。主席说过,劳动最光荣。“同志们……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说罢,何舜迈起新时代的步伐,带领祖国的未来们,冲进男生厕所,攻占洗漱池,轰轰烈烈,改天换地。何舜被指派为劳动委员,于是放下手里的墩布,听从最高领导的指挥,改为东奔西走慰问鼓励。正当何舜满脸堆笑之时,一位女生迎面撞怀,脸盆里的水洒湿何舜忘系的鞋带,于是从那天起,万有引力被他俩发现。一过七年,谈婚论嫁。当爱情遇见家长,当校服遇见楼房,一切梦幻都将剧终。她妈妈人很好,只是看不起何舜是个下层人。她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只是他心里以为的所谓坚贞不渝的感情是可以抵挡现实的魔爪。

  

“刚开始,我没有不同意,觉着你这孩子也还好,第一次来家里就提着大包小包的,很有礼貌,也很成熟,可是,我是以一位过来人——家长的身份来对待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不是我的孩子,可我也把你当作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说呀,你应该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我家闺女她不适合你……”

  

第一次被丈母娘拒绝后,何舜只是有点小小不开心,还很自信地对她说,爱情还是要长跑的,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最幸福的,并且她会接二连三地打来电话安慰着并埋怨自己妈妈的不是,何舜感到很温暖。

  

软磨硬泡三十六计,终于和她订婚了,但是意外总比黑夜来得快。原本经历过种种难题与考验后她家人会衷心接受并祝福他俩,结果呢,还是被现实击败。

  

  

“我……我……”

  

……

  

“我……对不起!”

  

何舜终于还是听到从她口里说出的那句抱歉。那天倾盆大雨,九京水库放水。

  

订婚不久,何舜整日忙着东拼西凑置办东西,可拆了东墙补西墙——怎么也顾不全。为了结婚,家人日夜操劳,翻箱倒柜,砸锅卖铁,谁能料想?一向听妈妈话的她竟不知不觉地钻进她妈妈亲手编织的圈套里,后来——何舜苦笑,当然这也不能怪她。

  

爱打麻将的母女,红线便藏在牌里。一个单身男子喜欢上了她,死缠滥打穷追不放。不过这也在最爱她的妈妈的意料之中,单身男子,年轻有为,家门显赫。击垮何舜的,是她亲口说出的再见,哦,是再也不见。而何舜以为她是在逢场作戏罢了,心上人仍是自己。何舜以为她压根不同于她那拜金的妈妈,那种满心追求贵妇主义藏在骨子里的卑贱,真正的公主即使一无所有也会发光。可都错了,她短暂而密集的电话反复着抱歉与内疚以及余热的温柔,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温度了。

  

“还是我不够好。”何舜想到最后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何舜越来越现实,拼命赚钱。可他发现,自己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远,到底是和谁结婚?为什么要结婚?遥不可及。

  

“现在好了,能结婚了。”何舜从回忆跳回现实,感到无比庆幸。

  

“现在好了,我要去找她,趁现在,就是现在,创造未来!”

  

车站的钟显示十一点一刻。马路斜对面金色土地迪厅走出一伙人,左摇右摆五颜六色。一行人摇着身体,残破的塑料袋裹进车流刮起的风里,冷风让他们肆无忌惮。一个年轻小伙子骑着一辆电动车从御品肥牛往南走,谁想那伙醉酒青年当中有一个摇得过火,摔到路外,正好倒在急刹声前。摔倒的青年十分懊恼,跳起来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撞老子!”说罢,一脚踹向还未开口辩解的年轻小伙子。随行一伙人见状纷纷挺袖上前群殴,不分青红皂白,越起哄越嚣张。烈焰般的唇红染紫无力气的烟圈,小江湖上演着生活一幕幕。

  

  

何舜实在不愿多管闲事,可也不忍袖手旁观。心往远处飘,腿却走了过去。“伙计们,听我说一句——大家住手。”众人停手停脚瞪着他。“我是一个路人,没有报警——我想说,先别动手——你们有误会……”话说一半,何舜的屁股重重挨了一脚,“叫你他妈管闲事!有本事报警呀,怕你!逑样!”紧接着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何舜怒了,甩开身子和一群人打了开来,终究寡不敌众。何舜只记得脑子一片空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直至车站的钟敲响,十二声,半夜十二点整。

  

起身,半个人也没有,红绿灯是个哑巴。

  

世界凌乱不堪,浑身血迹斑斑,四肢无力发软。何舜勉强挪着步子,踉踉跄跄。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六百万,霎那间所有烦恼抛之脑后。伸手摸索那张彩票,咦?彩票呢?诶?怎么找不到?

  

丢了。

  

何舜坐在地上,颓废地望着前方。柳圣宾馆外泊有豪车数辆,一辆黑色路虎开进车位,车门打开,走出一对男女,看身装打扮似乎很高贵,那女子无意回头一瞥,何舜愣住,正是自己的前女友——曾经的未婚妻。

  

何舜遥望前方,星夜无限落寞。

  

刘克宁

  

2017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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