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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归乡路漫漫》

仙武焚天 逸云子 9265 2025-11-26 20:25

  

院长给的令牌揣在怀里,像块暖玉,隔着粗布衣裳都能感觉到温气。李铁柱没直接回杂役院,绕去了丹药房的废墟。

  

焦黑的木梁歪歪扭扭搭着,药罐的碎片混在瓦砾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只是被烟火气熏得变了味。他蹲下身,在废墟里扒拉了半天,摸到个没摔碎的小瓷瓶,是陈药师以前装清心草的那种。

  

“陈药师,我会找到你说的证据。”他把瓷瓶揣进怀里,转身往学院外走。

  

守门的弟子看见他怀里露出的令牌一角,眼神变了变,没拦着,只是弯腰行了个礼。李铁柱没说话,快步走出学院大门。

  

  

青风城的夜比青石镇热闹,灯笼在街边连成串,酒肆里传出划拳声。他找了家马车行,用院长给的碎银租了辆马车,车夫是个络腮胡大汉,看着挺实在。

  

“去青石镇,越快越好。”李铁柱把令牌亮了亮,“路上的关卡,你应付。”

  

大汉看见令牌,眼睛亮了:“公子放心,保准明天晌午到。”

  

马车轱辘轱辘转起来,李铁柱靠在车壁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娘和小花还好吗?赵虎被收拾了,青石镇该太平了吧?刘长生会不会回去了?

  

他摸出手心的花印,在月光下泛着浅红。这印记自从突破后,越来越清晰,有时会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林辰说,这是玄脉觉醒的迹象,只是他的玄脉比别人特殊,带着《青元诀》的气劲。

  

“爹,你到底是啥人?”他想起爹临终前的眼神,总觉得那不是普通农户该有的样子。

  

马车走了半夜,在一处驿站歇脚。李铁柱换了身干净衣裳,是院长让人给的,青布长衫,比他以前穿的粗布褂子体面多了。他对着驿站的水缸照了照,里面的人影瘦了些,眼神却亮得吓人,下巴上冒出点胡茬,像个大人了。

  

“公子,吃点东西不?”车夫端来碗热汤面,上面卧着个荷包蛋。

  

李铁柱接过面,想起娘做的野菜粥,鼻子有点酸。他把蛋夹给车夫:“你吃,我不饿。”

  

车夫也不客气,呼噜呼噜吃起来:“公子是青石镇人?我前几年去过,那镇子偏,就一条主街,街口有个药铺,掌柜的姓王,抠得很。”

  

  

“王婆还在?”李铁柱心里一动。

  

“在呢,上次我去,看见她跟镇邪司的人说话,笑得一脸褶子。”车夫咂咂嘴,“听说那镇邪司的赵头儿,跟她沾点亲。”

  

李铁柱的心沉了沉。赵虎是赵奎的弟弟,王婆跟赵虎交好,会不会也掺和了黑莲教的事?张屠户死了,王婆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天快亮时,马车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守卡的兵丁看见令牌,直接放行,连车都没查。车夫啧啧称奇:“公子这令牌真管用,上次我过这关,被搜了三遍。”

  

李铁柱没说话,掀开窗帘往外看。路边的田埂越来越熟悉,远处的山影像卧着的牛,跟青石镇后山的轮廓一模一样。

  

晌午时分,马车停在青石镇街口。李铁柱跳下马车,付了钱,看着马车走远,才深吸一口气,往镇里走。

  

街口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树皮被刮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白木。王婆的药铺开着门,门帘被风吹得晃悠,她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看见李铁柱,瓜子壳掉在了地上。

  

“你……你是铁柱?”王婆的声音有点抖,往后缩了缩。

  

李铁柱没理她,径直往家走。院门口的篱笆倒了,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见娘正坐在院子里搓麻绳,头发白了不少,背也驼了。

  

“娘!”

  

  

李氏手里的麻线掉在地上,慢慢抬起头,看见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先掉了下来。

  

“柱儿……你回来了……”

  

李铁柱跑过去,跪在娘面前,把她抱住:“娘,我回来了,我没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氏摸着他的脸,手糙得像树皮,“小花,快出来,你哥回来了!”

  

屋里传来窸窣声,小花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还是有点白,但咳嗽好多了,眼睛亮闪闪的:“哥!”

  

李铁柱站起身,把小花搂进怀里,她瘦得硌人,身上还穿着那件打补丁的小褂子。

  

“药按时吃了吗?”

  

“吃了,刘爷爷留下的膏子真管用,我好久没咳得那么厉害了。”小花仰着头看他,“哥,你穿的衣裳真好看。”

  

“等会儿给你和娘也买新的。”李铁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心里却咯噔一下,“刘爷爷回来了?”

  

“嗯,前阵子回来的,说在山里迷路了,住了几天就走了,说去青风城找你。”李氏端来碗水,“他还留下些银子,够我们娘俩吃好几个月了。”

  

  

李铁柱心里松了口气,刘长生没事就好。他把在学院的事捡能说的说了说,没提黑莲教和赵奎,怕娘担心。

  

“院长让我接你们去青风城住,那里有大夫,能给小花好好治病。”

  

“去青风城?”李氏犹豫了,“咱在这住惯了……”

  

“娘,走吧。”李铁柱握住她的手,“这里不安全,赵虎虽然不在了,他的人说不定还在。去青风城,有学院照着,没人敢欺负咱们。”

  

小花拉着李氏的衣角:“娘,我想去城里看看,听说城里有糖人。”

  

李氏看着两个孩子,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收拾东西时,李铁柱在炕洞里摸了摸,摸到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块干硬的饼子,还有爹以前用过的那把柴刀,刀鞘磨得发亮。他把柴刀别在腰上,饼子递给小花:“还能吃不?”

  

小花咬了一小口,皱着眉:“太硬了。”

  

李氏笑了:“扔了吧,到了城里,给你买新的。”

  

正收拾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王婆拎着个布包走进来,脸上堆着笑:“铁柱娘,听说铁柱回来了,我来看看。”

  

  

李氏站起来:“王婆啊,快坐。”

  

王婆的眼睛在李铁柱身上打转,看见他腰上的柴刀,眼神闪了闪:“铁柱出息了,这衣裳,是青风城买的吧?”

  

“嗯。”李铁柱淡淡应了声,不想理她。

  

“我给小花带了点糖。”王婆把布包递过来,“前阵子……对不住啊,赵虎那混小子瞎折腾,让你们受委屈了。”

  

小花刚要接,李铁柱拦住了:“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带不动。”

  

王婆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这就走?不多待几天?”

  

“不了,学院还有事。”李铁柱把包袱往肩上一扛,“娘,小花,走了。”

  

刚走到门口,王婆突然说:“铁柱,你爹的坟,前阵子被人挖了。”

  

李铁柱猛地回头,眼睛红了:“谁干的?”

  

“不知道啊,”王婆搓着手,“那天夜里听见坟地有动静,第二天去看,坟头被刨开了,棺材盖扔在一边……我已经让人重新埋好了。”

  

  

李氏腿一软,差点摔倒,李铁柱赶紧扶住她。

  

“娘,你别急。”他咬着牙,心里像有团火在烧,“我去看看。”

  

坟地在镇子西头的山坡上,孤零零几座坟。爹的坟新培了土,比别的坟头高些,旁边还插着块木牌,写着“李老实之墓”。

  

李铁柱蹲下身,摸了摸新土,下面的土是松的,确实被挖过。他想起爹藏的《青元诀》,难道挖坟的人是为了这个?

  

“爹,是谁害你?”他握紧拳头,手心的花印烫得厉害,“我一定查出来。”

  

李氏趴在坟上哭,小花拉着她的衣角,也跟着掉眼泪。

  

李铁柱安慰了半天,才把娘和小花劝回去。他没立刻走,在坟地周围转了转,在草丛里发现个铜铃铛,上面刻着朵黑莲花。

  

“黑莲教!”他把铃铛攥紧,指节发白。赵奎跑了,他的人果然来青石镇了!

  

回到家,他让娘和小花收拾好,自己去了王婆的药铺。药铺里没人,柜台后面的柜子敞着,里面的药瓶少了一半。

  

他走到后院,看见王婆正往井里扔东西,是个布包,沉甸甸的。

  

  

“王婆,你扔啥呢?”李铁柱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婆吓了一跳,手里的布包掉井里了:“没……没啥,些没用的药渣。”

  

李铁柱走到井边,弯腰看了看,布包浮在水面上,露出个黑布角,上面绣着莲花。

  

“是黑莲教的东西吧?”他盯着王婆,“赵虎跟你说啥了?挖我爹坟的人,是不是你引来的?”

  

王婆的脸白了,腿一软跪在地上:“铁柱,我不是故意的……赵虎说,只要我帮他盯着你家,就给我银子,给小花治病……挖坟的事,我不知道啊,是他派来的人干的……”

  

“他们要找啥?”

  

“我不知道啊!”王婆哭了,“他们就说,你爹藏了个宝贝,让我看看有没有动静……铁柱,我真不知道会这样,你饶了我吧……”

  

李铁柱看着她哆嗦的样子,心里的火消了点。这老婆子虽然贪财,怕是也被赵虎骗了。

  

“他们还会来吗?”

  

“不知道,”王婆摇摇头,“赵虎的人上次来,说要是找不到东西,就烧了镇子……”

  

  

李铁柱心里一紧:“我们走后,你锁好门,去亲戚家躲几天。”他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放在地上,“这钱你拿着,算是给你添麻烦了。”

  

王婆看着银子,又看看李铁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李铁柱转身回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三个黑衣人站在院里,脸上蒙着布,跟在学院遇到的一样。娘和小花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吓得直哆嗦。

  

“李铁柱,总算等到你了。”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手里拿着把刀,架在小花脖子上,“把《青元诀》交出来,放你们一条活路。”

  

李铁柱的眼睛红了,气海里的气猛地翻涌,手心的花印烫得像火:“放了我娘和妹妹,不然我杀了你们!”

  

“杀我们?”黑衣人笑了,“就凭你?一个刚突破引气境的毛小子?”他用刀拍了拍小花的脸,“再磨蹭,我可不保证这小丫头的脖子还能不能保住。”

  

小花吓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李氏挣扎着,眼里全是恐惧。

  

李铁柱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他不能让娘和小花出事。

  

“《青元诀》在我身上,放了她们。”他慢慢掏出那本用油布包着的残篇,“我给你们,你们走。”

  

黑衣人眼睛亮了:“扔过来!”

  

  

李铁柱把残篇扔过去,为首的黑衣人捡起,翻了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是真的。”他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杀了他们,走!”

  

旁边的黑衣人举起刀,朝李氏砍去。

  

“不要!”李铁柱嘶吼一声,气海里的气像炸开一样,顺着经脉往手上涌,手心的花印突然发出红光,一道气劲从他手里喷出来,打在黑衣人的刀上。

  

“当”的一声,刀被震飞了。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玄脉?你居然觉醒了玄脉!”他眼神变得贪婪,“抓住他!教主说了,玄脉者能炼药引,比《青元诀》值钱!”

  

两个黑衣人扑上来,刀光闪闪。李铁柱没躲,气劲在他拳头上凝聚,一拳打在左边黑衣人的胸口。

  

“咔嚓”一声,黑衣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没动静了。

  

右边的黑衣人吓得停住了,刀掉在地上。

  

“废物!”为首的黑衣人骂了一声,亲自拔刀砍过来。他的刀很快,带着股黑气,跟赵奎的掌风一样阴寒。

  

李铁柱把娘和小花护在身后,气劲在身上流转,形成层淡淡的红光。刀砍在红光上,发出“嗡嗡”的响,没伤到他分毫。

  

  

“玄脉护体?”为首的黑衣人更惊讶了,“你这玄脉不一般!”

  

他从怀里掏出个黑球,往地上一扔,跟刘长生对付山魈时用的一样,冒出滚滚黑烟。

  

“想跑?”李铁柱早有防备,气劲往脚上涌,速度快得像风,在黑烟散开前,一拳打在为首的黑衣人脸门。

  

黑衣人惨叫一声,鼻子塌了,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李铁柱没停,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进黑烟里。

  

等黑烟散了,地上只剩两具尸体,为首的黑衣人不见了,《青元诀》的残篇也没了。

  

李铁柱赶紧解开娘和小花的绳子,李氏抱着他哭:“柱儿,吓死娘了。”

  

“没事了,娘,没事了。”他拍着娘的背,心里却沉甸甸的。残篇被抢走了,黑莲教知道了他的玄脉,以后怕是更麻烦了。

  

“哥,你的手。”小花指着他的手心,花印红得像血,还在发烫。

  

李铁柱低头一看,花印上的纹路更清晰了,像朵花要开了。他突然觉得头晕,眼前发黑,差点栽倒。

  

“柱儿,你咋了?”李氏扶住他。

  

  

“没事,”他晃了晃头,“可能刚才用气太猛了。我们快走吧,这里不能待了。”

  

他找了辆村里的牛车,让娘和小花坐上,自己牵着牛,往青风城的方向走。青石镇的炊烟在身后渐渐远了,李铁柱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默念:“爹,我会回来的,一定把害你的人都找出来。”

  

牛车走得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小花靠在李氏怀里睡着了,李氏哼着小时候的歌谣,声音轻轻的。

  

李铁柱牵着牛,手心的花印还在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黑莲教抢了残篇,肯定会研究玄脉的秘密,林辰还在学院,陈药师的下落不明,刘长生也不知道在哪。

  

前路还长,麻烦还多。

  

但他不怕了。

  

他现在有能力保护娘和小花,有《青元诀》的气劲,有玄脉的力量,还有院长给的令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要干啥——保护想保护的人,查清爹的事,把黑莲教彻底收拾了。

  

牛蹄踩在土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像在打拍子。李铁柱抬头看了看天,晚霞红得像火,明天该是个晴天。

  

他握紧手里的缰绳,脚步迈得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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