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芝峰,灵渠殿外。
气氛瞬间凝固一瞬。
紧接着,三道意味各异的声音,依次响起:
“外门弟子?”
“你是怎么上来的?”
“丰年?”
“……”
被三道目光紧紧锁定的徐丰年,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旋即心一横,摊了摊手,道:
“我是不争气的外门弟子没错,就是那么走上来的,姐,你突然就走了,我怕你惹事……”
“……”
“……”
“……”
听到徐丰年的回答,三人顿时沉默了。
“要不我走,你们继续?”徐丰年看了一眼三人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出着主意:“就当我不存在。”
说罢,转身欲走。
“休走!”
“师弟且留步。”
“你走一个我看看?”
“……”
徐丰年登时头大如斗,有些发毛。
一袭黑甲的徐芝虎,率先走过来,来到徐丰年身前,仰头看着他,颦眉道:“你不老老实实在外院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你就那么走了,我怕你出事啊,毕竟你脾气那么暴躁,万一找峰主说理不成,惹怒了她,被打一顿也白打啊。”徐丰年张口就来,完全不怕徐芝虎找他麻烦。
谁让她是他亲姐呢,血浓于水的亲姐。
总不至于他说真话落了她的面子,就将他打死。
陆洗象听到这姐弟二人对话,一时间眼神古怪。
看了看徐芝虎,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你……”徐芝虎听到这话,不由呲牙,旋即猛然低头,攥紧拳头,碎碎念道:“亲弟,这是我徐芝虎的亲弟弟……”
被徐丰年一番话气的够呛的徐芝虎,差点忍不住暴走。
徐丰年察言观色,听见了姐姐不加掩饰的碎碎念,以及变幻不定的神色,连忙悄悄退后了一步。
他生怕在气在头上的徐芝虎,一个忍不住,一拳把自己打死。
届时,悔之晚矣~
正在这时。
不知何时收了神通,恢复了冰雪美人气质的季如雪,抬起光洁如玉的下巴,俏脸面无表情的问道:
“喂!那个外门弟子,你是从山下上来的?”
徐丰年心中觉得好笑,装的还挺像。
刚刚还是一副傲娇样呢。
不过面对这位能使大鼎砸人的小姐姐,徐丰年还是有些憷的慌,老老实实回道:“是啊,从山下一路跑上来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一旁,体格健壮,站在哪里,就能吓死一头牛的陆洗象问道。
徐丰年抬头看了一眼巍峨大殿的匾额,奇怪道:“彩芝峰,灵渠殿啊。”
话说,屠夫老兄,你这话问的就没啥水平了啊,好歹我也是太徽宗一份子,这彩芝峰前门灵渠殿我能不知道?
徐丰年有徐芝虎做靠山,颇为有恃无恐,言语无辜,内心戏十足。
“亲弟弟亲弟弟……”徐芝虎还在原地旁若无人的碎碎念,艰难的安抚嗔念,无暇顾及徐丰年和其他两人对话。
“你用了多久?”
听到徐丰年的话,一袭白衣的季如雪如是问道。
“几分钟……咳咳,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徐丰年也不知道他一路狂奔用了多久上的山,总而言之,应该不会很久才是。
有天道诅咒加持,他当时越跑越快,原本有些虚的身体,就跟打了鸡血似地,压根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再加上,生怕跟丢了负气而走的徐芝虎。
他一路上甚至都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况。
反正就是见路就走,拾阶就上,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准用了多久上的山。
总之他奔跑的速度,快的飞起!
听到这里,季如雪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陆洗象粗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诧异。
如此以来……
这位外门弟子就很不凡了啊!
彩芝峰作为太徽宗的三大仙峰之一,山下可是有着护山大阵的。
除了本脉的内门弟子,其余两脉的弟子想要上山,除非得了路引。若不然,连山下连环大阵‘叠嶂林’中的基础阵法之一,迷瘴阵都极难走出!
历史上,闯山拜师的绝大部分外门弟子,都会被迷瘴阵乱了方向,再由彩芝峰弟子警戒教训一番,救将出去。
只有少许幸运儿,得天眷顾,不被阵法干扰,如愿上山拜师。
念及如此,季如雪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紫色罗盘,咬破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上面,闭上美眸,口中念念有词:
“天垦丁、地玄门……”
片刻后,她忽然如遭雷击,俏脸猝然苍白,骇然道:“护山大阵,竟破了一个洞!”
陆洗象闻言,也是猛然一惊:“怎会如此?!”
他可是深知彩芝峰叠嶂林的恐怖。
经由几位元婴境阵师加持修补数百年,又有各代彩芝峰阵法造诣不俗的后起之秀,缝缝补补查缺补漏,叠嶂林如今,早已固若金汤。
就是寻常的化神境修士,都不一定能在短暂时间内,破得了此阵,更别提寻常筑基境修士了。
可是,就这么一座几乎无甚缺陷的大阵,如今竟然被人以外力破了一个大洞?
来不及多想,季如雪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姐弟二人,纵身一跃,朝着山下飞去。
此行来灵渠殿借人的陆洗象,也连忙发动身形,紧随其后。
……
“姐?”
待到殿外只剩下姐弟二人时,徐丰年这才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回去再收拾你!”徐芝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徐丰年,就准备前往灵渠殿。
如今大殿外畅通无阻,再无人阻拦,徐芝虎便准备继续找赵灵儿说理去。
“姐,我陪你一起去。”
徐丰年舔着脸走上来,和一袭黑甲的徐芝虎并肩而行,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巍峨雄伟的灵渠殿,惊奇道:
“这彩芝峰当真古怪的紧,方才那般打斗动静,都不曾惊扰到里面的人。”
徐芝虎瞥了弟弟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道:“灵渠殿乃彩芝峰主修阵法符箓一脉的道场,处处布满了隔绝类阵法。何况,钻研阵法符箓的弟子,其心专一,才不会被外物惊扰。”
顿了顿,徐芝虎随口问道:“方才我走后,你就一路跟过来了?”
“是啊,这不……”徐丰年原本想将方才的话复述一遍,可看到姐姐脸上的警告神色,还是没敢继续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