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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阳谷重逢

逆光之罚 时间如流水A 8994 2025-11-29 22:48

  

途经阳谷的景阳岗酒店休息时,庄紫杰下车抽烟。

  

酒店门口停着辆印着“野生动物保护基地”的货车,笼门松垮地晃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争执——后来才知道,是运输途中颠簸,笼门卡扣断了。​

  

刚点上火,就听见酒店大堂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老虎跑出来了!”​

  

人群像炸锅似的往门外涌,有个穿校服的小男孩被挤得跌在地上,转眼就被奔逃的人潮甩在后面。​

  

庄紫杰扔了烟就往里冲。大堂旋转门旁,一头成年东北虎正把小男孩逼到墙角,前爪在地上刨出浅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孩子妈瘫在三米外的地毯上,哭喊得声音都劈了,想爬过去又被老虎的气势吓退。​

  

饲养员举着麻醉枪跑过来,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枪托都快握不住了:“卡、卡壳了!保险扣按不下去!快叫特警!”​

  

庄紫杰扫了一眼老虎后腿——毛被血黏成一团,显然是撞开笼子时被钢筋划伤,行动有些跛,估计是受惊后慌不择路,才把孩子当成了威胁。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冲锋衣,团成紧实的球,往老虎斜前方扔过去。​

  

“嘿!看这儿!”​

  

老虎果然被动静吸引,扭头朝他扑来。庄紫杰早算好它后腿发力不便,侧身闪过的瞬间,左手死死揪住老虎头顶的鬃毛,借着冲劲翻身骑上虎背。右手攥成拳,照准虎头侧面的颞骨就是一顿砸——那是哺乳动物颅骨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拳头砸下去跟撞在硬木上似的,震得指关节发麻。但他没停,特种部队练出来的爆发力全灌在拳头上:一拳砸在耳根,两拳打向眼眶,三拳对准鼻梁。

  

老虎疯狂甩动身体,想把他甩下来,后背狠狠撞向旁边的大理石柱。

  

庄紫杰大腿被柱角的钢筋划开道口子,血瞬间渗透牛仔裤,顺着裤脚滴在地上。​

  

他咬着牙没松手,左手揪得更紧,右手专挑老虎的薄弱处打。

  

  

打到第三十几拳时,老虎的动作明显慢了,口鼻开始冒血沫;五十多拳下去,这畜生终于没了力气,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庄紫杰从虎背上滚下来,靠在墙上喘粗气。右拳肿得跟馒头似的,指关节全破了,渗着血;大腿的伤口还在流血,把牛仔裤浸出大片深色。周围人这才敢慢慢围上来,有人递纸巾,有人拿矿泉水:“英雄!留个名字吧!”​

  

他摆摆手,捡起地上的包,一瘸一拐地往警车走。

  

上车时,小林想给他处理伤口,被他按住了:“先去市局。”​

  

路上谁都没说话。小林和王磊看着他肿得发亮的拳头,还有裤腿上的血,没人敢多问。​

  

快到阳谷市局时,庄紫杰突然开口:“等会到了,你俩先去技术队报到,把东方物流的货柜数据和海关记录对接好。”​

  

小林愣了一下:“叶厅,不先开班子见面会?办公室主任早上还发消息问时间呢。”​

  

庄紫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沉了沉:“让他们先准备准备。”​

  

警车停在市局大院里,果然没见到人——往常新领导上任,至少会有几个科室负责人在门口迎一下。过了两分钟,办公室主任才慌慌张张从主楼跑出来,手里还攥着没整理完的文件:“叶厅!实在对不住,不知道您提前到了...张副局长他们都在会议室等着呢,我这就去叫!”​

  

庄紫杰没接话,径直往主楼走。办公室主任小跑着跟在后面,嘴里不停解释,他一句没应。​

  

  

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市局的班子成员、各支队队长都在。见他进来,所有人齐刷刷站起来,眼神里藏着各异的情绪——有好奇,有警惕,还有几个老资历的副局长,干脆低头翻着手里的笔记本,装着看文件。​

  

“都坐。”庄紫杰摆摆手,走到主席位前没坐下,先扫了一圈全场,目光在几个副局长脸上停了两秒,“我叫庄紫杰,新任阳谷市公安局长,主持全局工作,同时兼‘东方’专案组组长。”​

  

他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声音没什么起伏:“长话短说,三点事。”​

  

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所有涉黑案件的卷宗,下午五点前送到我办公室。尤其是近三年没破的积案,核心材料不能少。”​

  

底下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刑侦支队长老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试探:“叶局,有些积案是五六年前的,卷宗都归档到档案室了,整理起来得要时间...”​

  

庄紫杰看了他一眼,没绕弯子:“我知道积案难理,但下午五点前,先把涉黑相关的核心材料送过来——报案记录、现场勘查报告、证人笔录,这三样不能缺。”​

  

老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点头:“行,我这就去安排。”​

  

庄紫杰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即日起,所有涉企案件,不管是经济纠纷还是刑事案,必须经我签字才能立案。”​

  

这下连装看文件的人都抬头了。分管经侦的张副局长皱着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叶局,这不符合程序吧?一般的企业纠纷案,按规定经侦支队审核就能立案,您签字的话...会不会影响效率?”​

  

“所以是一般案件。”庄紫杰打断他,语气没什么波澜,“我要盯的,是不一般的——尤其是和东方财团、远洋物流有关的案子。”​

  

  

张副局长的脸色僵了一下,没再说话。​

  

最后,庄紫杰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专案组需要办公场地,把六楼的荣誉室腾出来。桌椅、电脑下午到位,技术队派两个人驻场。”​

  

这话一出,会议室彻底炸了。老钱直接站起来:“叶局,那是刑侦支队的荣誉室!墙上挂着从八十年代到现在的锦旗,还有烈士的照片...腾出来不合适啊!”​

  

“锦旗摘下来挂到支队走廊,烈士照片移去一楼的荣誉墙。”庄紫杰拿起笔记本,“位置不变,只是换个地方,锦旗不会因为换墙褪色。”他看了眼表,“散会,三点前我要看到荣誉室清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没人再反驳,也没人说话,只有空调的风在安静里吹着。庄紫杰转身走出会议室,走了老远,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议论声。​

  

回办公室的路上,王磊小声跟在他后面:“头儿,是不是太急了?刚上任就动荣誉室,还有涉企案件签字...会不会把人都得罪了?”​

  

庄紫杰没回头,脚步没停:“急?我怕的是不够急。”他顿了顿,补充道,“东方命在阳谷经营二十年,要是按部就班来,咱们连案卷都看不到。”​

  

下午一点,卷宗开始陆续送到庄紫杰办公室。堆在墙角,快有半人高。他找了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直接坐下来翻看。越看,心越沉。​

  

三起工地坠楼案,明明有工人证词说是“被人推下来的”,最后卷宗里写的却是“经济纠纷引发的意外坠亡”;五起暴力拆迁案,受害者身上有明显的殴打痕迹,记录里却写成“村民斗殴致伤”;最离谱的是去年的快活林生态园纵火案——监控拍到三个蒙面人提着汽油桶进了园区,纵火后开车进了东方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但最终结论竟是“线路老化引发火灾”。​

  

庄紫杰抽出快活林的卷宗,“啪”地拍在桌上:“叫经办民警过来。”​

  

  

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民警,姓赵,帽檐压得很低,进门时不敢抬头看庄紫杰。“叶、叶局,您找我?”​

  

“这案子是你办的?”庄紫杰指着卷宗里的结论,语气没什么情绪,却带着压迫感。​

  

老赵搓着手,声音有点发颤:“是...当时是我跟着张副局长办的。”​

  

“卷宗里写‘未找到目击者’,但我刚才看报案记录,第一个报警的保安说,他看到三个纵火者开车进了东方子公司的停车场。”

  

庄紫杰翻到报案记录那一页,指给老赵看,“这段证词怎么没进勘查报告?”​

  

老赵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流:“当时...当时张副局长说,保安是看错了,那车是路过的,就没往上写。”​

  

“监控呢?”庄紫杰又问,“园区门口的监控拍到了纵火者的车,车牌号也有,查了吗?”​

  

“查、查了...”老赵的声音更低了,“车主登记的是个空壳公司,张副局长说线索断了,就没再查。”​

  

庄紫杰把卷宗一摔,声音冷了几分:“空壳公司的注册地址、法人信息,都没查?还是有人不让你查?”​

  

老赵的头压得更低,半天没敢说话。​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副局长端着个茶杯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叶局,跟老赵较什么劲啊?他就是个办事的,快活林那案子我清楚,确实没证据——空壳公司查不到实控人,监控也模糊,没办法定案。”​

  

庄紫杰抬头看他,目光锐利:“张副局长,纵火案发生后第三天,园区的监控硬盘就‘坏了’,巧合吗?还有,那辆纵火车的GPS 轨迹,查到它最后停在东方物流的货场,怎么不往下查?”​

  

张副局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桌上,摩挲着杯沿:“叶局,基层办案条件有限,硬盘坏了也是常有的事...东方物流的货场那么大,车进去也可能是送货,总不能凭这个就定人家的罪吧?”​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叶局,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阳谷和边境不一样,有些事得讲方法,不能太较真。”​

  

庄紫杰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什么方法?把案子压下去的方法?还是跟嫌疑人‘讲和’的方法?”​

  

张副局长的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如常:“晚上给您接风,东方集团的陈总做东,就在鸳鸯楼会所,都是自己人,聊聊天也好。”​

  

“案子没破,接什么风。”庄紫杰拿起外套,“我去快活林现场看看,老赵,你跟我走。”​

  

看着他的背影,张副局长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眼神沉了下来。老赵跟在后面,走出门时,还被张副局长拽了一把,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快活林生态园已经荒废了大半年,围墙塌了一半,里面的绿植枯得发黑。烧焦的木质框架杵在原地,像一具具skeleton,风一吹,发出“吱呀”的响声。庄紫杰蹲在废墟里,用树枝拨开碎砖,突然停住了——一块烧变形的手机残骸,卡在两根钢筋中间。​

  

“王磊,把技术队的人叫过来,提取一下里面的数据。”​

  

  

技术队用设备恢复了部分数据,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能看到三个男人提着汽油桶,往生态园的木屋上倒汽油。背景音里,有人喊了一句:“蒋爷让快点,别被人看到!”​

  

庄紫杰盯着屏幕上的“蒋爷”两个字,皱起眉——卷宗里从没提过这个名字。​

  

晚上回到办公室,庄紫杰刚坐下,就觉得不对劲:早上他特意把桌上的文件按“案件编号”排好,现在却被打乱了,最上面的快活林卷宗,页码都翻到了中间。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电脑,插上苏青给的反监控U 盘——屏幕上立刻跳出提示:下午两点十五分,有陌生设备连接过主机,拷贝了“东方物流”的相关文件。​

  

他把文件重新排好,故意将手机放在桌上,假装要出去。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转身往回走——行政科的小刘正蹲在电脑前,手里拿着U 盘,见他回来,吓得手一抖,U 盘掉在地上。​

  

庄紫杰靠在门框上,语气平静:“需要帮忙吗?比如教你怎么删拷贝记录。”​

  

小刘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坐到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叶、叶局...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张副局长让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整理的文件...”​

  

“张副局长让你来‘整理’我的文件?”庄紫杰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回去告诉老张,想查专案组的资料,可以直接跟我说。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太低级了。”​

  

小刘连滚带爬地跑了。庄紫杰看着桌上被碰过的文件,眼神冷了下来。​

  

第二天开会,张副局长没来——办公室主任说,他高血压犯了,在家休息。庄紫杰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布置工作,把快活林纵火案的复查任务,交给了刑侦支队副队长雷震。​

  

  

散会后,他把雷震留下:“听说你当年差点调去公安部刑侦局?”​

  

雷震站得笔直,声音洪亮:“是!十年前通过了遴选,最后因为母亲突发脑溢血,需要人照顾,就放弃了。”​

  

“可惜了。”庄紫杰递给他一支烟,“快活林的案子,你牵头复查,需要什么人、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要。张副局长那边,我会跟他说。”​

  

雷震愣住了,手里的烟差点掉下来:“可是张局之前说...这案子已经结了,不用再查...”​

  

“现在是我主持工作。”庄紫杰打断他,眼神坚定,“你只管查,出了问题我担着。”​

  

雷震看着他,眼睛慢慢亮了,用力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庄紫杰约了老同学李明吃饭。李明是阳谷市局的老民警,在社区警务队待了十几年,知根知底。两人选了家路边的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开了两瓶啤酒。​

  

“紫枫,你这次回来,可是捅了马蜂窝。”李明喝了口酒,压低声音,“东方集团明面上做房地产、物流,暗地里什么都干——快活林那块地,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三个亿!结果施恩最后三百万就卖了,说是赌博欠了债,谁信啊?”​

  

庄紫杰给他倒满酒:“施恩现在在哪?”​

  

“在城南菜市场摆摊卖豆腐脑,天天低着头,不敢跟人说话。”李明叹了口气,“前阵子有人看到他被东方物流的人堵在巷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第二天就把摊子挪到最偏的角落了。”​

  

  

“张副局长和东方集团的关系,是不是很密切?”庄紫杰问。​

  

李明看了看四周,凑得更近了:“他儿子在东方集团的子公司当副总,年薪上百万。你说呢?还有几个科室的负责人,要么亲戚在东方上班,要么拿了好处,你这次查案子,可得小心。”​

  

庄紫杰点点头,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语气带着点慌乱:“叶局长,您好,我是林青青,青枫哥喝多了,一直喊您的名字...您能来接一下吗?”​

  

庄紫杰握紧手机,眉头皱起——他哥庄青枫的庄氏集团和东方命有业务往来,平时虽然很少喝酒,但难免在业务酒桌上喝酒也是正常。“在哪儿?”​

  

“在鸳鸯楼私人会所,VIP888包厢。”​

  

庄紫杰挂了电话,脸色沉了下来。李明问:“怎么了?”​

  

“我哥喝多了,在鸳鸯楼。”他起身结账,动作很快,“我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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