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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黑客的代码与母亲的秘密​

灼痕与繁花 海雾行舟 6699 2025-12-02 17:03

  

第十六章:黑客的代码与母亲的秘密​

  

警局接待室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把陈砚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把老张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纸页边缘被手指捏出深深的折痕,像块被反复弯折的电路板。​

  

“这些只能证明他们有预谋,但不足以推翻验收报告。”年轻的警官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笔录本上停顿,“商业纠纷往往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信号干扰器的实物。”​

  

陈砚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那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想起对方背包蹭过门禁主机时的刻意停顿,可现在去哪里找这个人?电子城的监控只保存七天,宏业大堂的录像被张经理以“系统维护”为由锁死,所有线索像被熔断的保险丝,突然断了。​

  

“我们可以申请调查令调取监控。”警官合上笔录本,“但流程至少需要三天,你们的违约金……”​

  

“下周一就要交第一期。”陈砚的声音涩得像砂纸磨过铜片,“五百万,我们拿不出来。”​

  

  

走出警局时,苏晚正靠在墙角吃包子,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B 超单。看见陈砚出来,她赶紧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嘴角沾着芝麻:“怎么样?警官说能立案吗?”​

  

陈砚接过她递来的豆浆,吸管戳进去时手在抖。“证据不够。”他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突然觉得那杯豆浆重得像块铅,“他们要信号干扰器的实物,或者……或者证明宏业的验收报告是伪造的。”​

  

苏晚咬着吸管沉默片刻,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U 盘:“小周刚才发来的,他说破解了智联科技的部分服务器日志。”她的指尖在U 盘外壳上摩挲,那是个用旧电路板改造的外壳,焊点歪歪扭扭,“他说发现了奇怪的数据包,凌晨三点往宏业的安保系统发过东西。”​

  

街边的共享单车站成排,陈砚把苏晚扶上车座,自己推着车走。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U 盘上,金属接口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枚藏着秘密的钥匙。​

  

“小周还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路过的行人操着方言讨价还价,把他的话切割成碎片。​

  

“他说需要宏业安保系统的权限才能查更多。”苏晚的脚轻轻点地,帆布鞋跟磨得发白,“但那是企业内网,除非……”​

  

“除非有人能帮我们进去。”陈砚接过话头,心里突然浮出个名字——王工。那个在验收时偷偷提醒他“小心张经理”的技术员,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宏业集团的茶水间飘着速溶咖啡的味道。王工捧着马克杯的手在发抖,听见陈砚的请求,脸色比瓷砖还白:“我帮不了你们。”他把咖啡泼进sink,褐色的液体在不锈钢表面打着旋,“张经理在服务器装了监控,谁动权限谁倒霉。”​

  

“就看一眼日志。”苏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稳,“看看凌晨三点是不是有外部数据接入。”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电路板,“这是我们新做的防干扰模块,送你。以后你们的门禁再被干扰,插上这个就行。”​

  

王工的目光在电路板上停了很久,那上面有个熟悉的“S”形刻痕——是苏晚独有的标记。他突然往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我只能给你们十分钟,用维修通道进机房,别碰任何设备。”​

  

  

机房的冷气冻得人骨头疼。陈砚蹲在服务器机柜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小周远程发来的破解程序在屏幕上跳着绿色的代码,像群不安分的萤火虫。苏晚站在门口望风,白大褂的下摆被空调风吹得猎猎作响。​

  

“找到了!”陈砚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屏幕上跳出一串IP 地址,“凌晨三点十七分,从智联科技的服务器发来的数据包,正好是门禁系统报警的时间!”​

  

苏晚赶紧凑过来看,突然捂住嘴——数据包的备注栏写着“干扰指令V2.0”,发送者姓名赫然是“老张”。​

  

“快拷贝!”她的心跳得像打鼓,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陈砚的U 盘刚插进接口,机房的灯突然全灭了。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张经理带着两个保安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在红光里闪着冷光:“陈总真是好本事,敢闯我们的机房?”​

  

保安扑过来时,陈砚把U 盘塞进苏晚手里,低声说:“快跑,交给小周。”他故意撞翻旁边的网线架,无数根线缆像瀑布般落下,缠住了追来的脚步。​

  

苏晚的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声响,手里的U 盘烫得像块烙铁。她不敢回头,只知道必须把证据送出去——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南瓜粥混合的味道。陈砚被保安“请”去谈话时,苏晚正给陈砚母亲喂粥,老太太的手抖得厉害,米粒撒在被单上,像落了层雪。​

  

“阿姨,陈砚他……”苏晚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地,“他有点事,晚点来。”​

  

母亲突然抓住她的手,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出细小的液珠:“是不是宏业的事黄了?”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我就知道那个收废品的靠不住,早跟你说……”​

  

  

“不是的。”苏晚打断她,抽出被攥得生疼的手,“我们快找到证据了,能证明是别人搞鬼。”她看着老太太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突然想起那个护工的银行账号,“阿姨,负责您康复的李护工人怎么样?”​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泼了盆冷水。她把脸转向窗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挺好的,心细。”​

  

苏晚注意到她藏在被子里的手在发抖,床头柜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个红色的存折。她突然想起陈砚说过,母亲的退休金不多,却总说“有钱”,难道……​

  

“阿姨,您是不是给过李护工钱?”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走什么,“大额的那种。”​

  

母亲猛地转过脸,眼睛里布满血丝:“你偷看我东西?”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想吞我们陈家的钱!”​

  

争吵声引来了护士,苏晚被请出病房时,看见李护工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得飞快,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小周的地下工作室像个堆满零件的洞穴。苏晚推开门时,黑客少年正戴着VR 眼镜打游戏,满地的电路板上跑着只橘猫,尾巴扫过键盘,屏幕上的代码乱成一团。​

  

“来了?”小周摘下眼镜,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陈哥没事吧?”​

  

“他们没为难他,只是不让离开。”苏晚把U 盘递过去,手心全是汗,“这是证据,你看看能不能用。”​

  

代码在屏幕上流淌时,橘猫跳上桌子,踩着鼠标打出个乱码。小周突然按住它的爪子:“等等!”他指着乱码后面的一行字,“这是……信号干扰器的购买记录!从深圳一家电子厂买的,收件人是老张的表姐!”​

  

  

苏晚的眼睛亮了——老张的表姐,不就是宏业官网上和张经理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吗?​

  

“还有这个。”小周放大另一个文件,“资金流向,智联给了李护工五万块,备注是‘信息费’。”​

  

真相像被焊锡固定的零件,终于露出了全貌:老张提供代码,智联制作干扰器,张经理篡改验收报告,李护工则负责从母亲那里套取陈砚的动向,每个人都在这张网里扮演着角色。​

  

“现在可以报警了吧?”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小周却摇了摇头:“这些还不够。”他调出深圳那家电子厂的信息,“他们的老板是智联王总的小舅子,不会承认的。我们需要……”​

  

他的话没说完,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请问是陈砚家属吗?病人突然昏迷,快来!”​

  

病房里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陈砚赶到时,母亲正被推进抢救室,医生举着同意书喊:“急性心梗,需要立刻手术,家属签字!”​

  

他的手抖得握不住笔,苏晚赶紧按住他的手,两人的指纹重叠在“家属签名”栏上,像枚仓促的印章。​

  

抢救室外的长椅冷得像块铁板。陈砚看着红灯亮起的手术门,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背着发烧的他去医院,也是这样焦急地等在外面,只是那时她的背还挺直,不像现在,被病痛和岁月压得弯成了弓。​

  

“李护工跑了。”苏晚的声音带着疲惫,“护士说她刚才收拾东西走的,还拿走了阿姨床头柜里的存折。”​

  

  

陈砚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揉皱的信封——那是刚才张经理塞给他的,里面装着十万块,说“私了”。他把信封撕碎,纸屑飘落在地,像撒了把碎玻璃。​

  

手术进行到一半,医生出来说需要家属输血,母亲是RH 阴性血,血库暂时没库存。苏晚突然站起来:“我是RH 阴性,抽我的!”​

  

护士愣住了:“你怀孕了,不能输血!”​

  

“我没事,宝宝很坚强。”苏晚撸起袖子,肘弯处的血管在灯光下泛着青,“快去吧,救人要紧。”​

  

陈砚抓住她的胳膊,指腹触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血管:“不行,医生说……”​

  

“她是你妈。”苏晚打断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我爸说的,一家人哪能算那么清?”​

  

血袋挂在输液架上时,陈砚看着苏晚的脸一点点变白,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这个女人,他让她跟着吃苦,让她大着肚子奔波,现在还要让她为自己的母亲流血。​

  

“别这么看着我。”苏晚虚弱地笑,“等宝宝出来,告诉他外婆欠他半袋血,以后要好好孝顺。”​

  

抢救室的灯灭时,天已经亮了。医生说母亲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长期监护。陈砚守在病床前,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突然发现她枕头下露出半截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迹:“李护工说,帮她做事能给阿砚换个大单子……”​

  

原来母亲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贪婪的护工骗了,以为自己在帮儿子。陈砚的眼泪落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像化开的悔恨。​

  

  

小周的电话在这时打来,声音带着兴奋:“陈哥,找到证据了!深圳那家电子厂的员工良心发现,给我发了干扰器的生产记录,还有老张签收的快递单!”​

  

陈砚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突然觉得那些缠绕着他的网,正在一点点松动。他握紧苏晚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们去警局。”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把所有证据都交上去。”​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苏晚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爸以前总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宝宝刚才踢我了,像是在说‘加油’。”​

  

陈砚嗯了一声,眼眶发热。他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违约金的压力、母亲的康复、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智联可能的反扑,都在前面等着他们。但此刻,他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有一种踏实的坚定。​

  

就像那些被他焊好的电路板,即使经历过熔断和损坏,只要找到断点,重新焊接,依然能流通电流,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他扶着苏晚慢慢往前走,阳光在地上投下两道依偎的影子,像被焊在一起的两个零件,再也分不开。远处传来早高峰的车鸣声,嘈杂却充满生气,像在为他们奏响新的序曲。​

  

U 盘里的证据还在,母亲的误会解开了,苏晚和孩子都在身边,这就够了。至于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被阳光照得无所遁形。​

  

毕竟,焊锡可以融化,良心却不能。而他和苏晚,拥有的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焊料——爱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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