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镰刀？”
“嗯！死神的镰刀，是死神大人的信物，它是死神大人为我们续命的东西。”
“续命？”
“死神大人每三个月都会给小丑俱乐部的成员续命，就是通过他的镰刀。”
“小丑俱乐部又是什么组织？”
思付万千，杨博有些害怕的说：
“小丑俱乐部不是一个组织，是一个信仰。
加入小丑俱乐部的，都是像我这样患有绝症的人，只要我们遵守死神大人的规则，我们就能获得更久的生命。”
“什么规则？”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按照死神大人的吩咐，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情。”
不会就像发传单这种事情吧？
杜山风内心想着。
“上次你得到的宣传单就是死神大人吩咐的，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过问。”
“那陈中尘手里的宣传单也是你们发的？”
“嗯！”
“那这个所谓死神大人现在在何处？” 摇头，“没人见过他，但他又无处不在！” “那你们这消息是谁通知的？” “当我们画上小丑装之后，死神大人就能控制我们的身体，这个消息就会自动进入大脑。” “控制身体？” “嗯。每次画上小丑装，我们自己的灵魂就会被死神大人暂时踢出，身体交由死神大人操控。” “那你的意思是说，画上小丑装之后，你就不能控制身体？而是死神操控？” 杨博点了头。 这是在说书吗？还灵魂出窍？身体操控？这些小说里的桥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当中。 “那你说的那个宗旨是什么意思？” “在小丑俱乐部里，有这样一个传说：小丑的曙光，死神的将夜。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只知道一个属于小丑的狂欢夜，那时死神大人就会降临人间。” ？？？ 没听懂？ “小丑狂欢夜？” “这些都是传说，很多年来从没有出现过那样一天，也没有人真正见过死神大人。” 懵？ 镰刀？宗旨？死神大人？ 要不是看杨博用生命作为赌注，杜山风很难相信这样天方夜谭的话。 轻轻吸了口气，尽量让思绪沉下来。 “那这你们所谓的小丑俱乐部和金针科技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你又是怎么成为孙正洋的恶灵猎手的呢？” “两年前，我突然查出了癌症晚期。 由于喜欢小丑这个角色，意外发现了这其中与死神大人的秘密。 可能是因为死神大人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吧！ 虽然死神大人能延续我的生命，但三个月才能延续两天，对于我这样快死的人来说，还是太少。 四处打听，得知北边郊区有一户人家，世代医药，能延缓癌症的扩散。 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她就是恶灵猎手，不过她和一般的恶灵猎手似乎不一样，被称为指路人。 在她的带领下，我知道了金针科技医院。 那时，金针科技医院还没有孙正洋，全部都是机器人。 因为是第一次，他们免费给了我一颗红色的药丸。 得到药丸后，心里有些害怕，不敢服用。 但当时正遇病发，也顾不上害不害怕了。 所以我服用了那颗猩红的药丸。 吃了之后，惊奇的发现，我的身体居然真的恢复了许多，比以前更加有力。 可后来我才发现，没有药丸的作用，我的病发作时间大大缩短了许多。 没有办法，死神大人也迟迟不来，我只能再去金针科技医院求救。 可这一次去了我才发现，那一颗药丸就要一百万。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哪来的一百万啊！ 所以那些机器人，就乘机提出要求。 说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做，我就能三天获得一颗药丸。 我真的不想答应他们，但我是人，我也害怕死亡，当死亡就在眼前，只要是能救命，管他是人还是鬼，顾不了那么多。 之后，我就正式成为了恶灵猎手中的一员。” …… 沉默。 人就应该害怕死亡吗？死亡真就那么害怕吗？ 杜山风脑子恍恍惚惚，沉沉闷闷。 不过他保持着一丝冷静，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心境终究不能按常理看待。 杨博的话里提到了机器人，不过金针科技医院应该有这个能力做到，但能乘机做交易的机器人，可想而知。 过于智能。 这种科技前端的东西怎么会愿意在深林之中沉寂呢？杜山风猜不到其中的原因。 想了想，他转口问到： “那个被称为指路人的是谁？” “我后来查过她，她叫疯婆婆，住在离金针科技医院不远的马路边。” “是不是金针科技医院外面那个小旅社？” “对，就是那里，不过后来不多久，我就再没见过她，仿佛消失了。” “你说她是恶灵猎手？” “嗯，她好像不是一般的恶灵猎手，因为她从来都没动过手杀过人，但所有恶灵猎手对她都很尊敬。” 听到这里，杜山风的脑袋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这怎么可能？ 八年前救过自己的老婆婆怎么可能会是恶灵猎手呢？ 她是那样善良，慈祥。 这样世间少有的人，为什么会是恶灵猎手？ 不，不可能，不可能？ 杜山风脑里疯狂反抗。 “不，她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是谁？是谁要你这么做？小雨是不是也是你们杀的？……” 崩溃，抓狂，怒喊。 最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大神！” “老杜！” 躲在货物后面的众人听到杜山风怒号的声音，焦急的赶来。 此时的杨博昂着头，靠着冰箱的边缘，神情放松，仿佛积攒许久的东西终于解放，话语变得缓慢，幽远， “人，不仅害怕死亡，也害怕失去，更害怕得到。有时，真相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但你又不会停下脚步。”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而深沉的笑容。 “老杨！” 杜山风被陈乐乐和邓飞带走之后，一个衣着陈旧，满脸胡茬，脚上穿着拖鞋的男子。 眼里泛着些许泪光，神色复杂。 他沉沉的声音，有些温和，在冰冷的仓库里回荡，给这个地方一个不灭的生机。 见到突然出现的老友陆生，杨博无神的眼里有了一丝不同，惊讶， “老陆？” 两个早已历风经雨的男子，在这个冰冷的地方，相视彼此，老泪纵横。 悔恨！ “老陆，对不起，我……” “什么都别说，我都已经猜到了。 金针科技医院的手段，你我都很清楚，所以你撤我的职，其实是不想让我卷进这件事情来，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可你怎么能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啊？” “小时候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该我了。” “老杨……” “老陆，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已经背叛了小丑俱乐部，死神大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 “金针科技医院不仅杀害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而且抓走了许多侦探，他们是无辜的，我本不想把他们卷进来，可……” 哽咽！ “答应我，救他们出来，虽然他们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但好好安葬他们。” “嗯，我答应你。” “……” …… 深夜。 紧锁的仓库。 装在冰箱里的杨博双目轻松。 长时间泡在冰水里，他的四肢早已坏死，可心脏却依旧活跃。 可能是尸虫的原因。 忽然间，惨白灯忽闪忽闪的搏动，周围的空气更加冰冷。 一个沉闷，空灵，似有似无的鬼魅之声，在耳边响起， “ 背叛死神者，死～ 背叛死神者，死～ 背叛死神者，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