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和我回家？”十四再次开口问道。

“嗯嗯。”陈澄点头回答。

“我家里可是有鬼的，你真的要过来。”十四惊悚的说着。

“我跟着你就好了。”陈澄知道十四不想让他一起回家，但是他就是想去看看，仅此而已。

“好吧，过来吧，我家离这里不远，不过可能你要和我睡一起了，因为没有地方住了。”十四脆生生的说道。

汴梁是后周的都城，现称开封，有八朝古都之称，繁华程度自然不是其他地方能比较的，但是着半夜的街道上确实根本就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呼唤着“三更半夜，小心火烛。”，十四看起来并不拍这样的夜晚，或者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十四道：“自从陛下出去打仗以后，整个城市开始实行宵禁，只要过了午时还在街上乱走的，可是会被视为奸细抓进天牢的，你要小心的跟着我。”“

陈澄小声的答应，只见十四灵活的身影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狂奔，不过她家离城门位置不是很远，只见一个破败的房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小声的开门，生怕惊醒睡着的人。

“进来吧，小心点，地上很乱。”

屋子里面没有电灯，黑漆漆的，只有月亮从窗户照进来的余光，陈澄从这个余光之中才看清楚屋子内部的景象，家徒四壁，地板上躺着很多人，不过都看不清面貌。

“是姐姐回来了。”一个清脆的男生传了过来，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传了过来。

借着月色，陈澄看清楚了这些人，三个男孩，还有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大，一个女孩甚至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但是嘴里一直喊着十四姐姐，十四姐姐。

十四也是兴奋的摸着这些弟弟妹妹的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话语。看来他每次出去都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

“十六，你把这些饼都分了吧，我已经吃过了。”十四把放在怀里很久的饼拿出来说道。她拿出来的呃时候众多小孩都开始惊呼，甚至还跑过去争抢，陈澄看见十四都抿了抿嘴，但一下就把自己的目光从饼的身上移开，

“十四姐姐，吃。”只见最小的女孩摇摇晃晃的向十四走了过来道。

“囡囡，我吃饱了哦。”不吃了哦，你吃。

女孩高兴的蹦跳着走开了，极为开心的吃着手中的半块饼。

“你是谁呀！”小女孩好奇的问道，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小女孩还把手中已经咬过的饼递给我说道：“你要吃吗？我的给你。”我讪笑着说道：“不要了，我有哦。”我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半块饼说道。

十四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咽着口水，开口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今天太晚了，所以到这里将就一下，明天就走哦。”然后又道：我去看看母亲。

我对这里不熟，只能漫步的跟着十四向里间走去，十四小声的和我说：“你不要拆穿我了，我其实已经吃过了。”

我点头，善意的谎言总是被允许的，虽然这个谎言看上去对自己并不怎么善意。

“娘亲，我回来了。”里面的咳嗽声本就经久不息，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便开口说：“十四回来了吗？回来就好，快要打仗了，还是少出去跑。”

“你叔最近不是一直在接济我们吗？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是你的父亲的弟弟，我现在病了，你是老大，你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妹妹，等父亲回来。”说着便又是一股剧烈的咳嗽声。

十四连忙走向前扶起母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陈澄这时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的面孔，骨瘦如柴，连脸颊都凹下去了，两个眼窝深陷，看上去是什么绝症。

不管母亲说啥，十四都满口答应着，还把仅剩的一个饼拿出来说道：“这是叔刚拿过来的饼，娘亲你先吃吧。”

“你叔是府衙的，万万不可怠慢了。”说着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你吃吧，我这病可能就好不了了，能活一天就是一天，只是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娘亲得的什么病？”陈澄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大夫说无药可治，只能买一些药吊着，但是我们没有钱买药了。”十四不悲不喜的道。

“那你的叔叔又是怎么回事了？不是说每天都过来接济你们吗？”

十四看上去没有什么兴趣，并没有去接我的话，只是冷冷的说道：“去睡觉吧，今晚你和我睡一起，床有点小，明天我送你回去。”

陈澄有些不好意思的绕绕头：“不好吧，我还是在外面将就一晚吧。”

“你个小屁孩在想什么呀，快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也不知道你家里人找你是不是已经找疯了，最近京城人贩子少，可是五湖四海的人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十四是有一个自己单独的房间，屋子里到处都是杂物，十四的房间里面也不例外，陈澄难以想象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陈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迷迷糊糊的被人给叫了起来，窗户一开，湿冷立马便被陈澄吹醒了过来。

“走吧。回去了，现在估计是卯时左右”十四看着陈澄说道。

陈澄点点头，走出房门，那些小屁孩此时已经早早出门了，只有最小的两个孩童留在家中拾啜着家中四散的杂物。

“你家在哪？”十四问道。

“我不记得了，你把我送到昨天我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就好，在那里我应该可以记起来。”

十四盯着陈澄又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说道：“小屁孩，你不会是哪个大家族中跑出来的少爷吧。”

陈澄用玩味的目光瞅了瞅十四道：“那你可想多了。”

城墙下的洞口早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没看见有人翻开的痕迹，这个时辰也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的人还是很少，或者是说整个京城人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