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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时深秋望月夜

秋日,塞北,鸣渊 幽荧 3631 2025-12-10 20:19

  

江南的深秋虽然未像塞北一样寒冷入骨,但是伴随着落叶的沙沙声,一阵阵迎面而袭的秋风却让人感叹时光的荏苒,岁月的流逝。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骚人墨客无不在感叹着时光的飞逝,郁郁不得志,伤春悲秋。而凡夫俗子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平稳安逸中。

  

岁月的更替,朝代的兴衰。古来兴亡多少事,一杯浊酒,接可道来。唯独不变的是那把鸣渊刀,只有刀才是接近永恒的存在。

  

他沉默寡言,好酒。

  

一壶温热的花雕入肚,他的脸上才能浮现出少见的笑容,和同样好酒的锦衣卫指挥使聊上那么几句,说的也无非是美酒。他前半生聊天最多的对象是那把快刀鸣渊,还有陪伴他征战无数,甚至流亡塞北的猫傻柱。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听他倾诉。尽管那只猫和他一样慵懒。

  

他忘性极大,早已忘记赢下了大大小小多少场战役。他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家传的刀法早已出神入化,但是他却忘记斩杀了多少敌方将领。至于自己的名字么,那不重要,他只记得天策卫指挥使的代号叫幽荧,副指挥使叫烛照。

  

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官争的龙争虎斗他从不过问。每当加官进爵时,他总面无表情,尽管他是当时最年轻的指挥使。这种时候他也总想着不如下朝去酒馆独酌那一二杯从江南而来的花雕。

  

他驰骋疆场杀敌无数。每次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他也是那么的厌倦,他厌倦兵刃的碰撞,身边士卒的倒下。就连战鼓的响声也是他最厌恶的声音。但是这都不影响他攻城略地,平息战乱。

  

黄天已死,奸臣当道。就连战功显赫的他,也被曾经同为上十二卫的锦衣卫所通缉,锦衣卫指挥使甚至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现在也要刀锋相向。

  

他冷静,心思缜密。

  

  

因为杀人必须冷静,鸣渊取人性命时他甚至心无波澜,平静如水。他同样的厌倦杀人,但是他不杀人那么他就被杀,两军对垒中只有狭路相逢,没有武林侠客的那些点到即止。出手便是杀招,便是一刀封喉。

  

江南秋天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繁华,犹如沉睡的美人,只能听见巡夜士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落叶飘落的声音。无不让人感叹秋天的冷清。

  

林府的某处院落里,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人瘫坐在一把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将手中的半壶花雕一饮而尽后,举头往向天上的月亮,好似那凝结的羊脂美玉。月明星稀,乌喜南飞。他向腰间的鸣渊低语道,老伙计还记得那年的秋日么。一切都仿如昨日,那么的熟悉又陌生,鸣渊还是在他的腰间,葫芦里还是熟悉的花雕。不同的只是身边少了血腥的气味,和温热的血液,取而代之的则是院中阵阵的桂花香和院落中用来装饰的小溪和假山。他说罢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那年秋日的场景开始浮现开来。

  

塞北,一个神仙听了都发愁的地方。

  

那时的塞北,盗贼响马,流亡之人和贸易的商队比比皆是。

  

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也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塞北最为出名的便是古城中那家名为熙攘的破旧客栈。在这里鱼龙混杂,不仅有着从江南而来,通往西域贸易的商队,也有着刀口舔血的塞北浪人,这些人无不是为了生存才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这里。

  

那日的塞北,黄沙将至,商贩早早的就闭店打样,挂上了厚重的门板以便用于抵御黄沙,古城中的人烟也逐渐稀少。在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破旧的客栈中,传来了一声大喊,小二快点拿酒来!本大爷还有路要赶。说话之人是一名彪形大汉,只见他满脸虬髯,锃光瓦亮的头上突兀着6个戒斑,十八颗如同馒头大小的佛珠挂在脖子上异常的显眼,错综盘根的肌肉如同千年古树的根部。大汉衣着更是古怪破旧的袈裟上隐约可见的鲜血与他的佛家僧侣身份格格不入。一把长约八尺的镔铁盘龙棍就随意摆放在桌子上。此人正是那无恶不作江湖人称喜怒恶僧的刘蛮。大爷!您的酒来了。店家小二小心翼翼快步上前,把一壶塞北特产的沙城老窖端到了刘蛮桌前。此时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这声猫叫是那么的刺耳且短促。却吓得那刘蛮身躯一震,忙的回头向身后看去,只见门外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一袭黑衣,一柄长刀悬挂于腰间,一副玉鬼面具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异常阴森恐怖,一只肥胖的白猫悠然的趴在他的左肩之上。玉面鬼,白猫叫,原来是你!刘蛮此时想跑已然来不及了。

  

男子向前横跨一步,快如闪电。刀出鞘,白光闪过。人头落,鲜血喷出。那刘蛮就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身子伴随着血雾轰然倒下。没有人可以形容男人的速度,也没人知道那一刀有多快。男子抖了抖刀,将刀上的鲜血洒去,收刀入鞘。

  

这动作是如此的老练,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也没有剑客的花里胡哨。好似从那阎罗殿前来索命的恶鬼,身法如此的鬼魅。这些都是他一朝一夕养成的习惯,他好似早已成为了没有感情的索命机器一样。

  

  

男人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白猫,低声说道又让你受惊了。那白猫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用头蹭了蹭男人的手,随后便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他随后向着刘蛮落地的人头走去,那刘蛮的人头睁着大眼,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可置信自己就这样死去。男人淡然的将人头捡起放入了随身携带的人头袋中,那袋子更为考究,红色的绸缎上绣着一只黑色的谛听。因为红色永远不会被鲜血所浸染。没人知道他曾杀过多少人,更没人知道那袋子里曾装过多少个项上人头。

  

男人随后从桌子上拿起那壶还温热的沙城老窖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那店小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别杀我,别杀我。男子不屑的甩出几枚铜钱,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沙尘散,明月出。那男人头也不回的走在沙城的巷子中,突然他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使命便是杀人。他若想活的长久就必须杀人,他不杀人便被他杀。这让他不能有任何情感,更不能有任何精神上的依赖。他并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也许杀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每一个刀下的亡魂便是他的业障,男子也怕六道轮回沦为畜生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急需一醉方休来忘记这些。

  

喂!你又在喝酒!这么冷的天气,你就穿的这么少!男子的思绪被话语拉回。此时的身后突然间多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江南蚕丝做的青衫,纤纤玉手提着一只做工细致的红木灯笼。粉面含春的脸上多了几分嗔怒,目视着男子。絮絮叨叨的说道,说了多少次少饮酒,少饮酒,马上就要休息了,你又喝酒!马上便是大婚之日了,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分明是在絮叨,可男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男人起身向女子走去,用手将女子被风吹乱的发丝向后拢去,满脸歉意的说道下次不会了,好了,我回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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