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说您高升了!我就知道以您的资历,这掌院您早该当上了”我笑嘻嘻的扯开话题,扯扯师父的袖子。
师父撇嘴笑笑摇摇头,并未有什么言语!对于这个掌院师父当然没有多大兴趣。相比起我今日的遭遇,我又想迫切的问问师父……似乎看出我的欲言又止,师父放下笔看着我。
“师父,那王太医一家……”
“你都知道了?”
“师父,那王太医你我都很清楚他的为人,虽说他罪有应得,可是罪不及家人,受牵连的几十口流放到那种地方可想而知,那宁古塔自古以来便是不毛之地,这一去九死一生,您不觉得这太残酷了吗?”
“梵音,不可胡说!为师何尝不知?可是你我又能做什么?我们这是在哪?我们是在皇宫!宫内人多眼杂,你如今一腔热血可有想过自己的处境?”我瞬间哑然的看向师父,对啊!以我人人平等的臆想去挑战皇权?我又凭什么……
“梵音,人生来就有诸多的无可奈何,我们甚至都来不及多想,就如我们是医者,见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我们惋惜过也痛恨过!可你我也不过是别人的匆匆过客,我们不是无所不能,更无法左右他人的生命,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维持
自己的初心。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如今师父生命中有更想保护的人,师父唯独不想你受伤害,你知道吗?”
“对不起师父,是梵音不懂事”我被师父一席话感动的不知所以,暗暗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顾念着自己的感受却不知师父背负的更多。
“好了,别伤春悲秋了,师父今日给你炖了一只小母鸡,你不是最爱吃吗!走吧!”
自那日后我还是恢复往日的清闲,惠妃娘娘已经大好,我又是在一如既往的过我的小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几乎闭门不出,师父也不想我整日抛头露面,算是默许了我的请求,如果每日只是这样倒也真对了我的心,可这十阿哥几乎每日一趟,师父更是每日替我周旋抵挡,唉!再这样下去师父也吃不消……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去,真闹心!看着药材也不多了,去一趟药房吧!其实药房离太医院有点远,走大道实在是太绕了,我每次都是走小道,小道经过一小片竹树林,风景也实在是不错,只是鲜少有人走那里!我拿上我自己酿得桃子酒就前往小竹林了,以往清闲时刻,我去药房时总会带着小酌片刻,来到小竹林找到自己常做的地方就慢慢品起来,哈!桃子酒的果香味蔓延开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後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风颠,我咲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唉,太好喝了,这种日子天王老子也比不上啊!”我无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拿着酒对着嘴巴翘着二郎腿就躺在大石头上,无意间感觉头顶有动静,刚要起身,那嘴里的桃花酒还没咽下去瞬间在喉咙处爆炸,猛烈的咳嗽起来,我立马起身往后面望去,我刚才就察觉有人,这往回一看……那康熙领着众多阿哥正悻悻的看着我,我显然还在震惊中,可是抑制不住的咳嗽实在是太难受了,此刻的我呼吸急促,喘气不止,唾沫飞溅,泪流满面…… “我的妈呀!呛死我了……”终于呼吸平稳,我悻悻的擦擦呛出的口水,擦擦眼泪! 而此刻爆发出了无比刺耳的哄笑声“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最夸张的笑声正来自十阿哥此起彼伏的大笑。我无比尴尬的杵在石头上,苍天啊!为什么让我在皇帝阿哥面前这么出糗…… “卑职……参见皇上……,见过各位阿哥……” 康熙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的,连连摇手示意,其他阿哥也是使劲在憋笑……看这架势今日所有的阿哥都到齐了,怎么偏偏在这遇上我……我赶快从石头上下来! “朕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女娃娃……哈哈哈,真是大开眼界啊!你刚才的样子可真是面红耳赤,哈哈哈哈……” “卑职御前失仪,实在是不成体统,望皇上恕罪……” “梵音,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你这脸红的真跟个桃子似的……哈哈哈哈哈……”这十阿哥真是笑起来没完没了,我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识相的点头闭嘴!其他阿哥似乎也是眼角含泪,八阿哥还是明眸齿笑的样子,朝我示意点点头,九阿哥一副嘲笑的模样还在憋笑,十阿哥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十四阿哥眨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努了努嘴,瞥眼看到十三阿哥,此刻还在捂嘴憋笑,唉……而他旁边的四阿哥……原来他也会笑,虽然只是笑在眼底,却不知为何如冬日已去的冽风,那样的温暖可人,我为有这样的心情感到莫名其妙! “你刚才喝的什么?刚才走到这就闻到香味了!连天王老子都喝不上?”康熙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小瓶子,其他阿哥也是纷纷看向我右手里,眼光似是期待…… “对啊!好香啊!我们刚才走到这就闻到香味了,你自己在偷着喝什么呢?”十三阿哥一直好奇我手里的桃花酒 “就是啊!别自个偷着喝啊!嘿嘿!我陪你喝啊。”这十四阿哥说着就伸手就把桃花酒一把拿过去了! “啊!回禀皇上,这是卑职自酿的桃花酒”这群强盗!我才喝了一口…… 这十四阿哥拿过去倒真不客气,仰头就着就喝了起来…… “嚯!太好喝了!清爽又甘甜,梵音!你那还有吗?”十四阿哥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脸惊奇的跟个吃到糖的孩子似的! “哎!十四弟快给我喝一口,让我也尝尝!”这十阿哥早已经迫不及待喝了起来,眼看着快喝完了…… “十哥,你别喝这么快,给我留点……”十三阿哥眼看着快喝不上了,正在你争我抢的争夺! “梵音,真是太好喝了!你自己酿的吗?能不能给我一些?”十三阿哥看着根本没喝够呢!这还要问我再拿一些…… “嚯嚯嚯!果真如十四弟说的那样,喂!梵音,太好喝!你匀给我一些,不会白要你的,我拿好东西和你换怎么样?” “承蒙皇上和各位阿哥不嫌弃,卑职还有留存了一些桃花酒以及梅子酒和桂花酿,卑职自愿呈给皇上和各位阿哥品尝,”我留存的这点家底彻底掏空了,本意是给自己和师父慢慢造的,如今碰到这群强盗,我再不拿出来,倒显得我小气了…… “哈哈哈,那朕可却之不恭了,看你们都说好喝,朕也不推辞了,只是梵音倒让你破费了”康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就是等我主动邀请嘛…… “皇上说哪里话,皇上不嫌弃就是卑职的荣幸!这酒当然乐意奉上”我再没眼色,也不能等皇帝伸手问我要! “你刚才那首诗可是明朝的唐寅著作?”康熙一说完,所有人脸色巨变,我也是惊的一身冷汗,说起前朝来他们谈及色变,我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只是喜好唐寅的人生态度和洒脱的个性,这首诗也是我最喜欢的之一,真是没想到……此刻的我越发的觉得今天真不该出门。 “卑职只是喜欢这首诗的情怀,只觉得这诗是一种新格,读起来觉得异常爽快,并无它意!望皇上赎罪!”我战战兢兢的回答,细细分析该怎样应答! “哦?你何罪之有?” 本来还细想后面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康熙这以反问,我瞬间扼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其他人也是紧张的看着我。 “哈哈哈,朕并不是说起明朝就要砍人头,你不必惶恐”康熙似乎并无不快,记得清官方修的《明史》里面,其实对于历代前朝皇帝的评价还都算是中规中矩,比较到位吧!没黑没吹!这点格局当皇帝的肯定得有吧! “你对前朝史记可有了解?说来朕听听”康熙不仅没不高兴,反而想间接考考我?我惊愕的看向其他阿哥,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十三阿哥微微向我摇摇头,他旁边的四阿哥更是神色冰冷,但眼神似乎示意我不要多说话!就连八阿哥也收起来他的招牌微笑,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更是挤眉弄眼摇头摆尾的,我更是紧张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皇上,卑职一介女流,只是识得的几个字罢了,并未可以在此有议论前朝后事的学识,更不敢造次”我即使可以说几句,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这么嚣张,万一不小心说出错话了,我自己掉脑袋还得连累师父! “唉,你不必看他们的眼色,你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你更不必担心株连你师父……”我神色慌张的瞬间暴露了,我就知道前几日的话不胫而走,没办法了…… “要说起明朝!不得不说有着草莽出身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了,他顺应时势,在当时也是众多豪杰追随,他这样于布衣起身的,除了西汉的汉太祖刘邦,就再没有其他人了,他的一生可谓称得上传奇二字,由一个小人物开创了大明王朝,安定天下,更是礼贤下士,尊师重道,召见天下英才,不拘小节虚心询问各个前朝的治国之道,不是因为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是他刚开始多么的深入民心,而是身为贫苦农民出身的他,深知百姓流离之苦,相信他更能做到以他人之心!”我此时觉得兴奋异常,全然没惊觉康熙眼里的汗毛耸立,此时的康熙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小女子,只觉得心内犹如翻江倒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