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严韶凌心里正着急呢,却瞧着店小二不知怎的愣了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噢......噢......凌姑娘,您先坐着,我这便去通知掌柜的!”回过神的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沈季秋便面带笑意的走了过来。
“几日不见,姑娘越发显得清丽了!”待他走近了,有些惊艳的看着严韶凌说道。
她穿着件淡粉色的丝质小夹袄裙,腰身收紧,似盈盈一握;裙摆缀纱,显飘逸灵动。不施粉黛的脸颊白里透红,眼神明亮,樱唇薄抿,气质清冷,真真是个妙人儿。
看来之前脸上定是抹了东西才会如此不同,王爷早已派人查清了她的身份,自己也对这个严三小姐很是好奇,因着不知其目的,所以还不能打草惊蛇。
“沈掌柜莫要取笑与小女子,此次前来实乃因过几日家中有事,怕不能及时交稿,故而提前给您送了来!”严韶凌将包裹好的画稿展开递于沈季秋。
“原来如此,可有用得着沈某的地方?姑娘只管开口,在下定会尽绵薄之力。”沈季秋心里在想着待会得赶紧去找林青,让他盯紧了严府究竟有何事发生。
“多谢沈掌柜,并无甚要事。您瞧画稿可还满意?”严韶凌自不会完全相信暖纤阁,只是一语带过。
“姑娘的手艺自是不必说,且又如此信守承诺,沈某钦佩。”沈季秋此时倒真是有一丝的佩服严韶凌了,小小年纪又是个官宦之家不受宠的小姐,靠自己的努力赚钱还能不卑不亢,这种人着实凤毛麟角,他倒有点真心希望严府没落的时候莫要牵连着她。
“沈掌柜过奖了,您看此次的报酬......”严韶凌此时并没心思说客套话,她只想着赶紧领了银子去和严陌汇合。
“瞧我这脑子,姑娘莫怪!”沈季秋赶紧从袖口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严韶凌。
严韶凌接过银票一愣,诧异道:“怎的如此之多?您怕是拿错了吧。”
“哈哈哈,姑娘真是个率直的人,自古都是嫌钱少的,怎的姑娘却嫌给多了?”
严韶凌起身施了个礼道:“我与暖纤阁本是合作关系,故而理应领取所获报酬,倘若多拿了,却没付出应有的劳动,岂不落人口舌、欠了人情?此非我之愿也。”
沈季秋一时有些恍惚,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个纤弱的清婉女子,却说出连多少男儿都不会说的话!
“姑娘误会了,因着前次星辰系列俱为大户人家购置,故而价格高赚的也就多了些,这五十两是姑娘应得的,并未多付。”沈季秋难得的正经起来,这样的女子不该被轻视。
“如此我便收下了,多谢沈掌柜,韶凌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既然是应得的,严韶凌也不再客气,将银票收好后便向沈季秋告辞。
待严韶凌走远后,沈季秋便匆忙去了宇平王府,这几日严府须得盯紧了,以防严凌霄又有什么阴谋。
严韶凌匆匆赶到东郊时,严陌已是跟着卖主和房牙子看完了宅院正在议价。
房子位置虽说偏了些,近处只这一户人家。环境却好,离玉泽湖很近,在院子里便能看到高大的蝶香花树。
严陌看到严韶凌来了很是松了口气,房牙子更是满脸堆笑。
“韶凌见过二位,因有事来迟,望见谅!”严韶凌先行上前施了礼。
“姑娘多虑了,在下李五,便是此间的房牙,这位刘先生正是卖主。”房牙李五为二人做了介绍。
这刘先生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中等,面容端正,下颌留着山羊胡,一身湖蓝色的夹袄长衫,瞧着应也是个体面的人。
严韶凌将屋内挨个又看了一遍,房间设施一应俱全,正房居中连着个小厅,左右两间厢房,院中还种着一棵桂花树,此时的季节,桂香正浓。
“还叫二位得知,小女子因父母病逝,家中只余了我兄妹三人,此番兄长因着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故而无奈之下,方才让我姐妹抛头露面。”严韶凌对这宅子甚是满意,又怕这房牙和卖家觉着她和严陌一介女流生了轻视之心,故而扯谎说还有个兄长,也为保安全。
反倒严陌着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一旁喃喃道何时多了个兄长。
“原是如此,我瞧姑娘小小年纪处事却老成,想必是尊兄教抚、姑娘勤勉。此处宅院乃是我与拙荆精心布置,心有不舍,若有姑娘这样的人儿接手,我心甚慰。”刘先生环顾了一圈房屋,眼中带着留恋说道。
“先生放心,我兄妹定会好生爱护,不负深情。今日有幸聚此,俱是缘分,还请先生开个实在的价!”严韶凌到底是做过房屋中介的,一番话说到了刘卖主的心坎里。
“也罢,即是有缘,姑娘且给某八十两银,屋中一切家什,俱留于你等可否?”
“先生既如此痛快,小女子焉敢有异?且劳烦李五先生为我等定立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