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心的母亲是月族的巫女,但是母亲过世之时,她不过刚刚学会蹒跚走步。可是巫族对于巫术的传承是刻在骨子里,在之后的几年里,虽然一直跟着月悱惜练武,但是月悱惜也请了月族的掌药长老教导月挽心巫术。
月挽心半跪在赤峙洌的面前,拿起他的手替他把脉。赤峙洌的手很白,手指很长,指尖两侧、虎口和掌心处都有老茧,可见他应该武功不弱。
赤峙洌的脉息虽然断断续续但并不弱的,月挽心又询问了赤峙洌的受伤过程,知道他在被巨石砸中之后还绞杀了所有袭击他的人,心中不由一惊。如果这人没有受伤,那战斗力该有多强。
月挽心看了下天色,对檀紫烟说,“天色将晚,你去找些干柴生个火,再去装点水来,你表哥受了重伤,受不得寒,也得补充点水。”
檀紫烟犹豫了一下,“找柴和水没问题,不过我不放心把表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月挽心笑了一下,“如果我要杀你表哥,你以为你在这里就拦得住我了?”
檀紫烟脸上一红,站起身整了整衣裙,小跑着去找干柴和水去了。
原来血族的小姑娘和他们月族的小姑娘一样,会脸红会天真会耍小心机,他们不完全是怪物。可是如果真的全一样,又何必分为受祭者和献祭者呢?可见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沉下心来,月挽心去检查赤峙洌的伤势。听那个檀紫烟说他被巨石砸到,应该是心肺收到了创伤,将养着应该无碍,只是被拖延地医治得迟了。
习武之人身上必有伤药,月挽心刚准备将手伸进他衣襟中去摸摸有没有伤药之类的,在没有碰到他之前,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不得动弹。手腕微微生疼,月挽心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赤峙洌只是因为天生警觉使然地抓住了靠近他的人,之前檀紫烟在,气息是他熟悉的,现在身边这个人的气息是完全陌生的,所以做出了本能反应。他微微睁开眼,看不真切,夕阳西下,月挽心整个人都沐浴在霞光之中,微微泛红,她梳着男子的高高的发辫,用一根蓝带束着,身着一身黑色的浪客服饰,没有戴兜帽,在霞光的映照下,柔和而美好。
“你身上有没有伤药?我拿了伤药给你敷上可好?”月挽心动了动在他手掌中的手腕。
赤峙洌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月挽心扶起赤峙洌,让他靠在大石头,“你能不能脱了上衣,我帮你将伤药敷在你被巨石砸伤的心肺处可好?”
赤峙洌却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只是盯着月挽心看,“你是这次月族献祭队伍中的巫女?不,你不是,你穿着浪客的服饰。”赤峙洌此时已经略微清醒了点,认出她是在市井吃混沌的小姑娘。
“我不是月族献祭队伍中的祭牲,不过我确实是月族的巫女。”
“既然是月族的巫女,为何要作浪人打扮,混入我血族属地?”赤峙洌蓦然出手,捏住了月挽心的喉咙。
月挽心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同时惊讶于他在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还可以有这样快的身手。如果这人没有受伤,恐怕连惜哥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为何混入我血族属地?为何接近我?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你。”赤峙洌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捏住月挽心喉咙的手不禁用力。
月挽心感受到来自喉咙的压迫感,被迫扬起了头。
月挽心的脖子十分纤细,她又微微抬着下巴,脖颈中的血脉清晰地暴露在赤峙洌的注视之下。 赤峙洌顿觉口干,自己也确实很久没有进食和饮水了,不过这仿佛是来自更深层次的渴望,就如同他第一次在市井见到她的时刻。 月挽心从被捏着的喉咙中硬挤出几句话,“是你表妹拿了你的玉佩让我救你的,她还用你的名义起誓,以后凭借这块玉佩,你可以赦免我们月氏一族中一人的性命。” 月挽心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赤峙洌的那块玉佩,“我来这里,是听说月族的献祭队伍遇袭,我想来看看有没有幸存的族人。我没有找到我们月族的幸存者,反而碰到你和表妹,如果你不信的话,等你表妹回来你自己问她就可以了。” 赤峙洌松开了捏住月挽心喉咙的手,往后靠在大石头上,傲慢地说,“姑且信了你的说辞,往后若是被我发现你说谎,我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可以给我治伤了。”说着,他从自己衣襟中掏出伤药甁,扔到月挽心脚边。 月挽心撇了撇嘴,捡起药瓶,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确实是好药,他们月族都没有这么好的伤药。“现在请你把上衣脱了,我来给你上药。” “脱不了,没力气了。”赤峙洌背靠着巨石,颇有点无赖地说。 月挽心睁大了双眼瞪着赤峙洌,这话是刚刚那个要杀他的人说的,简直判若两人。 “你不是巫女吗?难道还不会伺候病人吗?” 月挽心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内心却想着檀紫烟怎么还不回来。檀紫烟看着可比她这个表哥好说话多了。 月挽心无奈地伸手去解赤峙洌的腰带,然后脱去他的上衣,露出他后背上一大片黑青。 赤峙洌没有错过月挽心的白眼和帮他脱衣服时的不情愿,如果她表现得过于顺从,他可能不会轻易放下对她的怀疑。不过她现在给他上药的手劲那么大,可见是对他满腹怨恨的。这让他反而放了心。 月挽心的气息不断地涌入他的鼻腔,赤峙洌突然觉得有点不适,愈加强烈的干渴和空虚袭来。月挽心正蹲在自己身前替他整理衣衫,手绕过他的腰去系他的腰带,她的发辫时不时地扫过他的脸颊,她细白的脖颈就在他的脸颊旁,一低头就可以咬到。 赤峙洌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没有必要。以往在王宫中,只要有嗜血的欲望,侍从就会送上血奴。现在自己受了伤,更加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对血族而言,还有什么比新鲜的血液更好的药呢?更何况,自己对月挽心仿佛还有更深层次的欲望,不仅想尝试她的血,还有一种想深入其骨髓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