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害她，”庄书瑶冷冷地开口，她终于明白那天娟妃来找她的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玉钗上有毒，这个玉钗是从当场从我头上拿下来的，如果有毒我为什么没事？”

娟妃擦眼泪的手顿了顿，而后激动地坐了起来，“皇后娘娘这是说臣妾冤枉您了吗？当时那么多宫人看着，这就是您赏给本宫的，难道本宫会害自己？”

“这可说不准。”庄书瑶轻笑。

娟妃被她这一笑，人愣住了，然后又继续哭着和凤卿羽诉说，“皇上，是不是这段时间您常来看臣妾，皇后娘娘心里不满，臣妾并没有想过要霸占着您啊，若是如此，臣妾知错，但，但也罪不至死啊。”

娟妃浑身颤抖，看起来特别可怜。

凤卿羽拍拍她的后背，看向庄书瑶，眼神冷淡，“方元，到琼华宫，搜宫。”

“是。”

没过会儿，方元回来了，带着一个绿色袋子。

他把袋子交给旁边的唐太医。

唐太医打开看了看，“皇上，这里边是夹竹桃，夹竹桃全身都有毒性，会致人恶心、呕吐及昏睡，严重则致人死亡。”

庄书瑶听了整个人都软了，瘫坐在了地上。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凤卿羽寒声道，此刻，他想保也保不了庄书瑶。

庄书瑶咽了咽口水，坐起身，“臣妾没有想说的了。”

娟妃看她居然不继续争辩了，心里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栽赃成功了。

凤卿羽想说关庄书瑶禁闭再说，结果就听到庄书瑶说：

“那就请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吧。”

什么？凤卿羽惊愕，他没想到庄书瑶会这么说，娟妃也惊到了。

“你说什么？”凤卿羽抿了抿嘴，冷声问道。

“既然皇上认为我害了娟妃，那就请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臣妾别无二话。”

旁边的方元也惊了，这娘娘太冲动了，此事一看就有蹊跷，按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应该是会再继续调查的，她这话一出，皇上哪还有退路。

“娘娘......”梦儿听得心惊肉跳，小声开口。

凤卿羽倒吸一口凉气，过了会儿，他冷笑了几声，“行，朕成全你，方元。”

“奴才在。”

“传朕旨意，皇后庄氏，毒害嫔妃，妇行有亏，自今日起，废去皇后身份，打入冷宫。”

呵呵，终于。庄书瑶疲惫的闭上了眼。

——

废后的旨意传遍了整个南朝，裴衍也知道了。

“你相信娟妃说的话。”裴衍站在宸安殿内，他冷冷地问凤卿羽。

“我不信，”凤卿羽颓坐在椅子上，“但是她一句话都不想为自己澄清。”

裴衍目色冷漠，庄书瑶那样的女子，还是被后宫的肮脏给污染了。

“不说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裴衍平下情绪，淡淡地说：“没事，就是你要我注意的那个庄天昊，最近和淇王的来往越发密切了，我还发现，他总见一个女子，但没看清模样。”

“最近也见吗。”凤卿羽眼睁开，他都忘了这一茬。

“嗯，他好像昨晚又去见那人了。”

“昨日？”

“对。”

不对啊，庄书瑶此刻已经在冷宫了，那他见的是谁？

“我先走了。”裴衍也不等他回答，人转身就走了。

凤卿羽心烦地揉揉太阳穴，“谢炎。”

“卑职在，皇上有何吩咐？”谢炎走了进来。

他看着桌子上那日让方元留下的玉钗，道：“暗中查一下唐太医，看看他和娟妃什么关系。”

“是。”

天下之毒没有他不晓的，夹竹桃的毒只能通过食用才能致人昏睡，而娟妃只不过戴了擦了夹竹桃的钗子，不可能到这个地步，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并没有中毒，都是装的。

冷宫。

凤卿羽特意让人给她腾出了两间房，因为梦儿硬要和庄书瑶一同入冷宫，此时梦儿刚把房间打扫干净坐在庄书瑶身边？。

“小姐，吃些东西吧。”因为后位已废，梦儿就又叫回了小姐。庄书瑶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虽然这冷宫的饭食很难下咽，但总要吃点东西，梦儿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庄书瑶像听不到一样，一直沉默着。

她没想过凤卿羽如此不相信她，她以为他了解自己的为人，可他当时的眼神告诉庄书瑶，他并不信任自己，所以庄书瑶也不想解释了，而且娟妃连证据都给她准备好了，她解释再多都只是没用的。

庄书瑶累了。

“梦儿，你觉得我像庄书瑶吗？”

梦儿有些懵，后来想起她失忆了，道：“小姐确实变了很多，更温柔了些，脾气更好了。”

庄书瑶低头笑了笑，“万一我不是你的小姐呢？”

梦儿征住了，她没想过有这种可能，但想想庄书瑶变化确实大，就说下厨这事，她以前连厨房都不会进，现在厨艺却这么好。会不会......

“不管小姐是谁，我都只认现在的小姐一个，梦儿长这么大，除了爹娘，就小姐对梦儿最好了。”梦儿握住她的手说。

庄书瑶被冤枉没哭，打入冷宫那天也没哭，听到梦儿这样说，她眼泪憋不住了。

“我真的没害她，真的没有，为什么都不信我。”她哭的撕心裂肺。

梦儿心疼极了，她抱着庄书瑶，“奴婢信，就算所有人不信小姐，奴婢也不会。”

庄书瑶哭了很久很久，后来哭到没力气，直接睡着了。

她哭了多久，裴衍就在外边听了多久。

他没告诉凤卿羽，那个庄天昊见的女人和庄书瑶长得一模一样。裴衍一开始也奇怪庄书瑶怎么出的宫，直到刚刚听见庄书瑶那样说，他有种感觉，庄书瑶不是尚书府的那个庄小姐，庄天昊见的是真的庄小姐，而宫里的庄书瑶只是个替代品。

这样的话，那，庄书瑶现在又被废后，他有没有偷偷带庄书瑶走的可能？

——

永仪宫。

娟妃心情大好，让翠雯递给了眼前的唐太医一个盒子。

唐太医打开一看，满满的金银珠宝。

“微臣谢过娟妃娘娘。”

唐太医是李御史的人，为娟妃做事。

“不用，”娟妃笑得得意，她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你帮了本宫大忙，这只是小意思而已，日后本宫父亲会送更大的礼给大人。”

“微臣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娘娘不用如此客气。”

“你也不用谦虚，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但是，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别怪本宫。”

唐太医忙弓腰，“是是是，微臣明白。”

而这一幕，被在偷偷潜入殿里，藏在房檐上的谢炎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