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这个女人,他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他必须要将此事解决妥当,才可认下妹妹。
思虑至此,他不由得狠狠瞪了李秀一眼,“连本小爷姓甚名谁都不知晓,谁给你的胆子敢往本小爷身上泼脏水?!”
人们懵了,这男人到底是不是李秀相公啊?
茗香楼掌柜最会见风使舵,本想让秦皓轩吸引李秀注意力,以免耽误生意,此刻认出他身份,立刻站出来道:
“李秀相公曾在茗香楼做过几日工,绝不是长信伯府二公子。”
一言定锤。
做过几日工,既是宣告天下,李秀相公失踪与茗香楼无关,又替秦皓轩解了围。
一举两得,连秦晏宁都不由得多看了掌柜一眼,她将目光移至李秀身上,“既有力搜寻,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李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晏宁唇角微牵,深深看了李秀一眼,转身离去。
秦皓轩冷哼一声,赶忙追上自家妹妹,却不敢开口。
墨竹也不敢开口。
小姐自小就与二公子疏远的紧,每每冷眼相对,便是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今日肯开口相助定是为了维护长信伯府的面子,心里想必对二公子极为不满。
沉默一直延续到长信伯府。
“宁儿……”秦皓轩扭扭捏捏,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我也不知道那女人为何会攀咬上我……我……不是有意给你丢人的……”
十年未见,少年已长成俊美儿郎,眉间自带一股英气,倒是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此时那委屈可怜的模样倒显得有些滑稽。
“我知道。”秦晏宁轻轻一笑。
“啊?”
“我都瞧在眼里,二哥是无辜的。”秦晏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这算是夸赞?
来自妹妹的夸赞!
秦皓轩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晏宁,驼红从耳根蔓延至脸颊,半响没能说出话。
“母亲可还安好?”秦晏宁清浅开口,问候道。
秦皓轩连连点头,“母亲很好,就是十分挂念妹妹。”
“过些时日,我去江南探望母亲。”秦晏宁说完,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二哥离京许久,初初归来,定然还未给祖母请安,要不要与宁儿一道?”
妹妹竟然邀请他一道同行。
秦皓轩连连点头,“去去,我们一道去。”
两人到达静心堂时,长房中人已经到了,气氛虽谈不上其乐融融,倒也称得上热闹二字。
太夫人一瞧见秦晏宁,敷衍笑意立刻变得亲切和蔼,“宁姐儿,快到祖母这儿来。”
态度天壤之别。
王氏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扬起一抹愧疚,微微屈膝,“之前是大娘糊涂,大娘在这里赔罪了,还望宁姐儿万不要放在心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既然她想做戏,那就让她做个够。
秦晏宁淡淡看了王氏一眼,并未接话,而是缓步向前,浅浅施礼道:“宁儿见过祖母。”
王氏一口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她狠狠握紧掌心,微垂的眸子里阴暗一闪而过。
三日,她倒要看看三日后,这个小贱人还有什么脸面趾高气昂!
没有错过王氏细微的神情变化,秦晏宁唇角快速划过一丝冷意,在转向秦皓轩时,变得柔和,“二哥,还不快来给祖母请安。”
秦皓轩快步上前,一个头重重叩下去,“皓轩见过祖母,愿祖母身体安康。”
太夫人眼中满是狂喜,激动不已,“好孩子,快,快来让祖母瞧瞧。”
秦皓轩唇角含笑,缓缓上前。
太夫人紧紧拉着秦皓轩的手,眼眶有些湿润,“臭小子长大了,跟你父亲越发的像了。”
……
一旁王氏眼中满是阴霾,面上却扬起一丝笑容,
“轩哥儿回来的正是时候,三日后正值尚书府秦老夫人寿辰,届时可与我们一道去见见世面。”
太夫人笑着点点头,“你许久未回金陵城,想必还有些不大习惯罢,多参加宴会,结识些朋友也是好的。”
秦皓轩行礼,笑着道:“孙儿谨遵祖母令。”
似是想起什么,太夫人从身后拿出一木匣,笑着招呼秦晏宁过来,
“宁姐儿,这是你及笄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定要打扮得体些。”
一支素雅流苏步摇簪,宛若鸽子血一般色泽艳丽的红宝石镶嵌正中,华丽四射。
一腕晶莹洁白、细腻温润的羊脂玉镯没有一丝杂质,更是价值连城。
重活一世,秦晏宁早已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可祖母疼爱她的心意却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宁儿多谢祖母。”
“跟祖母还客气些什么,”太夫人笑意不减,“祖母库房还有许多,你若喜欢,过几日自己去挑挑,”她伸手轻轻刮了下秦晏宁的鼻子,“便是将这个库房都搬走,祖母也高兴。”
“祖母。”秦晏宁甜甜娇嗔道,看起来心情不错,可一旁的王氏心都快气炸了。 这哪里是偏心? 这个老不死的整颗心分明都挂在那个小贱人身上,便是连渣都不给自家女儿留一分。 不过是个二房嫡女,也配用得上这等好东西?! 王氏恨恨咬着后槽牙,本想为自家女儿讨一个公道,却想起来时秦可仪的千叮咛万嘱咐,只得柔声附和道: “宁姐儿本就生的花容月貌,再配上这精致无比的物件儿,更忖得耀眼光华,说不定在秦老夫人寿宴上,还能碰着个如意郎君。” “大娘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我虽已及笄,可到底是个女儿家,” “这等话日后还是少说的好,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只道是我不知廉耻,耻笑长信伯府行事轻浮。” 王氏:“……” 不过随意话话家常罢了,怎的就被扣上这顶大帽子?! 这个死丫头! 简直是存心给她找不痛快! 她紧了紧手掌心,耐着性子,强笑道:“这房中都是自己人,说说也无妨。” 顿了顿,语气稍稍柔和了些,“更何况,大娘也是为你好,毕竟寻得一个好夫君,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